成都,刘禅结束了一天的朝政,实在是疲惫不堪。于是,也让人送他来到了乘烟观休息。
“道在不可见,用在不可知。虚静无事,以暗见疵。”刘禅放在了手中的竹简,不禁感慨道:“这韩非子一生未涉及官场,却能将人性善恶看的如此狠辣透彻,朕实在是没想到啊。”
诸葛果依然研着茶团笑道:“韩非子虽然未涉官场,但我曾听先父说过,他身为韩国贵族,眼见国家君暗臣弱,被秦国逼到了灭亡的关口,自己却又无能为力,饱受人间苦楚,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将看破人性吧。”
“忠心国事,壮志难酬……”,刘禅不禁有些恍惚,他的父皇与相父又何尝如此?
“陛下,喝茶。”,诸葛果笑着将一碗茶推了过去。
“果儿妹妹,你可知道,现在关于卫将军和思远已经有了流言,说他们穷兵黩武,不知体恤民力,虽然还没有起声势。可也是令人十分心烦。”,刘禅说话间便是有些不快。
诸葛果笑了笑:“陛下,您所言之事,贫道也曾有所耳闻。卫将军和思远虽然一直与曹魏交兵,但他们也不知那种浪战之辈。”
“的确,北伐成功,就可功成名就,可实则他们也是为了保护国家安全,维护百姓安宁。不过,贫道以为,陛下您与其纠结于流言蜚语,不如想办法深入了解事实真相,再做判断。因为卫将军与思远,您是明白他们为人的,所以能更好地做出判断,然而,很多的官员,百姓,臣子,陛下与他们并不相熟,甚至是都没有过接触,若是有与他们相关的流言,陛下又该如何决断?”
刘禅听后,眉头稍稍舒展:“果儿妹妹所言甚是。朕也并非不明事理,只是面对流言蜚语,难免会有困扰。不过,正如你所说,朕应当深入了解,而非轻信一面之辞。”
诸葛果见状,微笑道:“陛下能有这样的见解,实乃难得。春秋之时,鲁庄公曾说过:‘大小之事,虽不能察,必以情。’。陛下若能秉持公正之心,不偏听偏信,那么国家必然能够繁荣昌盛。”
刘禅闻言,深感赞同,可随即又是感慨:“道理说的容易,可是知易行难啊。千百里之外,要了解清楚一个人,谈何容易?”
“为君之道,哪一条又容易了?”,诸葛果笑了笑,“上通于天,下覆于民。九州万方,裁于一人之手,又岂能不慎?”
刘禅听了就瘫软在椅子上,然后苦笑道:“朕现在就想休息,睡觉,不想天下万民了,累。”
诸葛果点点头:“陛下若是疲惫,在这里歇息片刻就是了。”
长安城,夏侯玄与陈骞等新来得援军将领进行了会晤,陇西方面,郭淮与邓艾也前来商讨详细的计划。
议事厅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充满活力的气息。夏侯玄端坐于宽敞的议事厅首座,面色有些严肃,不时地环视着围坐一圈的新援将领,其中包括了雄心勃勃的陈骞。厅内众人各怀心思,或凝重,或急迫,都在等待着这场重要会晤的开始。
陈骞自从抵达长安的第一天起,就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热情与冲劲。他渴望在这次战役中建功立业,证明自己的实力,因此在讨论战术方案时,毫不犹豫地提出了一鼓作气,直捣沓中的激进主张。
“我们应趁着援军初至,士气高涨之际,立即发动攻势,一举拿下沓中!”陈骞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战斗的决心。
夏侯玄听着陈骞慷慨激昂的发言,但却是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提议持保留态度。
毕竟,他与蜀军作战也不是一次两次,战争不仅仅是兵力的较量,更是智力与耐力的比拼。
可是老将魏平、郝凯也气血上涌,一旁的陈泰自然是担心不已,继续劝道:“三位将军,沓中虽然只有万余兵马,但守将罗宪、诸葛瞻绝非泛泛之辈,更兼有牛头山的姜维作为策应,还是不可轻敌!我们进军的策略还是应当稳妥一些。”
魏平拍着胸脯保证:“某沙场征战四十年,什么诸葛瞻罗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儿,我魏平一定要砍下他们的脑袋,为当年在兴势和麯山丧命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陈骞看着魏平战意十足,十分满意:“好!魏老将军壮心不已,此战我命你为先锋!定要一战破敌!”
夏侯玄虽觉不妥,倒也没想出阻拦的理由,于是下了命令:“既如此,休渊将军,我再拨给你和玄伯三万人马,以郝凯,魏平为前锋,夏侯咸,王买为副将,直取沓中,摧毁蜀军麦田!”
“末将领命!”
郭淮沉默不语,邓艾此时站了出来:“诸位将军,既然要出战,我军还需要做更详细的方略。正面强攻,即便取胜也一定是损失惨重!所以,艾有一策,请诸位将军详查。”
夏侯玄点点头:“邓太守请说。”
邓艾说道:“眼下我大军云集关中,蜀军一定会有察觉,征蜀护军虽然在褒斜道做了佯动的举措,但我军毕竟兵力太少,很难让他们相信。所以,我军需要再发一支部队佯攻湟中的治无戴等部落,这样蜀军一旦错判我军进攻方向,主力必定进入湟中救援。如此一来,几位将军进攻沓中的行动,将更加地顺畅。”
陈骞想了想,也是表示赞同:“邓太守此计甚为精妙,如此一来,沓中必为我大魏所得!”
夏侯玄定下了基调:“那么,就让邓太守先做好准备,出兵湟中与羌人交战,你要想办法与羌人打几个胜仗,造出羌人愧乱的局势,刺激蜀军出发,若是他们出动,咱们就进一步攻击沓中,要是蜀军不动,邓太守你就把治无戴和白虎文给消灭掉,也算是给我大魏扫除日后伐蜀的隐患。”
邓艾立刻拱手行礼:“请征西将军放心!艾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