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将军,我族人受你们活命之恩,无以为报,敬您一碗!请!”,治无戴宴请汉军将领,立刻一碗酒水敬上。
一饮而尽之后,宁随率先开口:“治首领,眼下魏军虽然撤退,但很难说会不会去而复返,不知你们几位日后有何打算?”
治无戴沉吟片刻:“暂时还没有想好,小榆谷应该是回不去,不行就西迁到大允谷就是了。”
姜维笑了笑:“这个我以为不妥,你们几个部落与魏国已经正式决裂,难道郭淮和夏侯玄会放过你们?你们去了大允谷,然后魏国集结雍凉兵马,来个两路夹击,你们岂不是无路可逃?”
“这……”,治无戴一时语塞。
“姜某倒有两个办法,几位首领可先参详一下,第一个,便是入川,接受大汉的庇佑,如此,可保万全!”,姜维先给出了提议。
治无戴、白虎文和俄何相互看了一眼,似有意动,但没有说话,白虎文于是开口询问:“姜将军,第二个方法是什么?”
“几位首领或者是各位的部下对于入川有疑虑的话,姜某也理解,如此,你们可以先暂且迁徙至洮水有白水之间的地段,那里地势平阔,且水草丰美,可以暂且安顿下来,并且与甘松一带相连,如有万一,我们也可以相互支援。日后若有机会,几位再迁回西海故地,也是善法。”,姜维于是给出了第二个建议。
这下子,几个人都振奋了一下,也觉得很有吸引力。
治无戴还是稳妥:“将军,此事等我们哥几个商议一下再说,今晚不提公事吗,咱们只管吃喝!来!干!”
“好!干!”,姜维也不再多言,端起酒杯痛饮。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逐渐放开了自己。
“药兰泥。”,白虎文笑着箍住了药兰泥的脖子,“听说你现在蜀地做将军!感觉如何?”
药兰泥也笑道:“白大哥,还挺威风的,手底下也有着几百号人,听说里面还有一百人是成都抽出来的禁卫,特地拨给我的。”
“哟!那一百人能打吗?别是看门的绣花枕头啊。”
“白大哥,瞧你这话说得,自然是一等一的精壮汉子,我看,比起你和治大哥身边的鹰卫,还要胜过一筹呢!”,药兰泥咕嘟又是一口酒下去。
“哦?那明天我要领教一下了!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样,居然能得你如此赞誉。”,白虎文笑了笑,随即看向那个正在孤零零喝酒的苻翼,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氐人?”
苻翼于是站起身行礼:“白首领,在下氐人苻翼!”
“你父亲是苻健是吧,他……还好吗?”
“我父亲……两年前死在了魏人的手上……”,苻翼的情绪有些低落。
白虎文一听就火了:“混账的魏国人!”,随即也向苻翼道歉,“对不起啊,当年与你父亲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个勇士,可惜了……来,喝了这碗酒,敬你父亲!”
“多谢白首领!”
“好了,以后叫我白大哥,你父亲若在也不希望你如此委顿,听说你现在也是大汉的子民了?他们对你可还行?”,白虎文的语气之中也多了一些关切。
“多谢白大哥关心,小弟在大汉一切都好,他们不像魏国那样,对我们还算优厚,便是我的几个部下,也都能分到土地耕作。”,苻翼笑了笑,似乎很是满足。
帐内的几个将军首领相互推杯换盏,帐外的羌军和蜀汉士兵也是相谈甚欢,有的借着酒劲开始相扑,羌军士兵也是真心感谢他们来援助,汉军士兵也佩服对方的豪爽。
一个晚上,宾主尽欢。
到了第二天午时,治无戴来找姜维,拱手一礼:“姜将军昨夜所言,我等已经深思过了,立即入蜀,恐怕麾下部众多有疑虑,迁往洮水之源一带,大家还可以接受,这一趟护送,还要辛苦将军了。”
“无妨,今日便让几位首领的补充好好收拾一下,明日启程便是。”,姜维笑着说道,“不过可以的话,还是今日出发最好,至少先赶到西顷山东麓的峡口一带,这样不至于出意外。”
“好,那就今日先走一段,姜将军不必担心,咱们羌人部落不过是几个帐篷,收拢了就可以走了。”,治无戴摆手告辞,与白虎文、俄何等人下去安排去了。
汉军与羌军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撤退,而魏军那边就比较惨了。
由于担心汉军羌军的追击,在离开西顷山之后,魏军一路上丢下辎重,几乎是快马往回跑,跑到六七天之后,终于到了石城,一行人暂且歇息了下来。
“李简……我军现在死伤统计出来了吗?”,担架上的徐质,气息仍然虚弱,好在也没有继续失血,这个时候开始继续询问军情。
“徐将军……我军此战折损了近四千三百人…金康将军也已经战死…另外,秃发部那两千人也,姚柯回的羌军下落不明。”,李简叹了口气,将有些惨烈的战局,告知了徐质。
“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轻率冒进!怎么会让这么多的将士们殒命疆场,都怪我!都怪我啊!”
徐质十分痛苦,用右手捂住了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李简看了这个情况,也决定给徐质一些时间,自己待一会儿。便立刻无言地走出了主营,也是暗暗叹气,徐质此番带出来的陇西军直接折损过半,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同时他心中也庆幸,幸亏当时在峡口没跟汉军打起来,不然自己这手里也是要吃亏,现在金康战死,秃发部应该也已经没有生还的人。自己见死不救的事情,也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了。
同时,他心中不禁又冒出来另外一种想法:汉军的战斗力以及姜维的临阵指挥能力实在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日后若是自己真的对汉军对阵,哪怕是正面对敌,哪怕自己以多打少,真的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