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工犁的创造再加上已经在边境推广的龙骨车,屯田开荒的效率大大提升,诸葛瞻也是很兴奋,连夜将蜀工犁画了一张草图,并书写了相关的使用说明,第二天便前往尚书台,将这件事告知费祎,并请他安排在边郡的推广。
费祎仔细看了看蜀工犁的成品图以及一旁的详细说明,不禁点点头:“此犁短巧轻便,若能全力推广,必然大大有利于我国。”
“费令君,这也是下官之意,眼下武都、阴平开荒初具规模,不妨推广,您看……”
“此事先不着急,大司马已经传令下来,要调遣辅汉将军进攻羌中。”
“哦?我军要对羌中有所行动?”,诸葛瞻听闻要进行北伐,也有所好奇。
“嗯,羌人首领治无戴,在西海、陇右一带受到魏国侵扰,向我国求援,大司马已经决定派兵援助,要后方调一些军备过去。”
“不需要粮草吗?”
“嗯,这两年兰坑的军屯丰收的不错,沓中的供给也有些富裕,一万兵马,出战一年不是问题。”
诸葛瞻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令君,下官以为,此番与治无戴的交涉,可以跟对方进行互市的沟通,这样,未来也能将西海的羌人拉到我们一起。此外,我军出动,建威、沓中一带空虚,是不是要安排人提前安排好布防,防止郭淮偷袭?”
“你所言有理,这样吧,此番军备,由令则前往,你也跟着一起去一趟,这新农具的事情,你可以与辅汉将军和大司马沟通一下。”,费祎笑了笑。
“令君既然有所嘱托,下官自当从命!”,诸葛瞻也不推辞,他也想着再去一趟北境,看看那里的变化。
“好,你下去休息吧,三日后启程就是,之前你也可以去找令则好好聊聊,沟通一下具体事宜。”
“对了令君,下官听闻甘松初置县衙,想着推荐两位人选前往,不知可否?”
费祎听了,来了兴趣:“哦?思远你又挖到人才了?你上次推荐的王含和杨护金在北境都干得不错,还有你关照过的那个王嗣,也是个能人。眼光不错啊。”
诸葛瞻还有些不好意思:“令君,是这样,此次讨伐汉嘉叛军,有一名伍长作战勇猛,叫卫继,下官想着推荐他为甘松县尉,此外,他有一个好友叫常播,为人刚直秉正,可担任甘松县长。”
“常播?”,费祎听了之后,一下子深思了起来,面色犹疑了起来,“此人可是当年朱游案的人?”
“令君也知道此人?”
“唉,此人刚正之名何人不知?只是,因为朱游案,他得罪了江原世家王氏,所以虽然最后洗清了冤屈,却也因此被打压,无法做官。”,费祎顿了顿,不禁摇摇头,“以我之见,他就不要启用了,不然……”
诸葛瞻却不赞同:“令君,下官却以为不然,当年朱游案的详情,下官虽然不知晓,但常播刚直秉正,舍命纠冤之名,益州诸郡无人不知,眼下重新启用,正可以昭示朝廷公正爱才之心,下官虽不知这江原王氏在背后到底做了什么勾当,但只要常播不在蜀郡继续做官了,那么王家纵有不满,难道还敢公然发难不成?”
“思远啊,江原王家与成都杨家、柳家,广都朱家、冯家皆有姻亲以及学业上的往来,盘根错节,以这等小事,开罪于他们,我以为没这个必要。”
“费令君!甘松身居边陲,地处汉羌氐三族交接之处,县长若无公正之心,则边陲必乱,下官虽然没有见过常播,但粗略了解了朱游案的详情,也认定此人乃合适的人选;江原王氏再怎么盘根错节,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边塞县长,难道其他的家族也会因为这些事,跟着王家一起胡闹掰扯?再说了,他是我诸葛瞻所举荐,有什么不满,就让他们王家冲下官来好了。”,诸葛瞻也有些动气,什么地方豪族,他父亲诸葛亮当年整治的不法豪族还少了?
费祎看了看他,也是无奈笑了笑:“你这一点倒是很像丞相,罢了,常播的事情依你便是,江原王家现在的族长叫王惕,为人尖刻,心胸狭窄,你以后小心应付他便是。”
诸葛瞻心中不以为然,但也还是感谢费祎采纳了他的用人建议。
黄月英对于诸葛瞻没休几天就要往外跑又有些担心,只是说他伤势刚好,又往北面跑,诸葛瞻也跟母亲耐心解释了一下,自己也就是运个军备,巡视一下,绝对不上战场。随后又与罗宪一起进宫与刘禅告别。
“真不知道你这一天天都在忙什么!”,刘禅这纯粹吐槽气话,他也有些没搞懂,给他个羽林监也就是让他在成都好好呆着,别那么危险,好么结果新官当了没几天,又要出去。
“陛下宽心,臣不过就是运送一趟军备而已,沿途都是自家郡县,不会有事的。”,诸葛瞻也不好反驳,老老实实地开口劝。
“嗯……你啊,跟相父一个脾气,唉,让中领军加拨给你五十人随行护卫,你早去早回,罗校尉,此番你与羽林监,做好军备运输,另外也都要注意安全,不要出岔子。”
罗宪也老老实实的行礼:“是,陛下!”
两个人老老实实地退下之后,各自进行准备。汉军的准备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军备也很快准备就绪,罗宪和诸葛瞻也就很快在三日之后,打包出发了。
“听闻兄长一个月前娶了新娘子,小弟没来得及参加,兄长莫要见怪啊。”,诸葛瞻从汉嘉回来之后听说罗宪娶了妻子,自己也只来得及补了一份礼物。
“呵呵,你啊,有那份心就不错了,你嫂子见到你的礼物也很高兴的。”
“嫂子是哪里人啊?”
“汉安县程家的,性格温婉贤淑,也是当年先父与他们长辈定下的娃娃亲。对了,你嫂子还想着请你过府吃顿便饭呢,怎么样,什么时候得空啊?”
“咱们这次回来之后吧,到时候我一定登门拜访。”
看着熟悉的道路,罗宪突然笑了:“贤弟可还记得,五年之前,也是这条道路,为兄陪着你去沔阳守孝?”
诸葛瞻也是非常感慨:“是啊,当年,也是兄长你陪着我,今天又是你陪着我。”
罗宪呵呵笑道:“现在,我成了家,你不到十五,立功入了羽林,丞相若在,看着你这样,一定也会感到欣慰的。”
“可我父亲为国为民,何等地鞠躬尽瘁,我也担心,到不了先父万一。”
罗宪摇摇头:“开天辟地以来,丞相之才德又有几人可比,当年丞相在隆中自比管仲乐毅,可一声的才学德行,尤其是这两人所能比的?你是丞相儿子,但你也是诸葛瞻,是你自己,日后做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道路,都是你自己选的,不要思虑的太复杂了。”
“兄长金石之言,小弟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