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感受着冰冷的铁栅栏以及身上渗透的寒意,心中万分压抑。这时,判官走了过来,手握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旋转着打开了牢门。
在这道微弱的光线下,判官的脸庞显得更加沉稳而神秘。他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流线型的瓶身在昏黄的烛光下透出些许幽蓝的光泽。
“来,闻闻这个。”判官用力地摇晃药瓶,打开瓶盖,挨近洪武和吴长老的鼻孔。两人微微颤了颤,药香扑鼻而来,那是一种似有若无,含蓄而又紧致的味道,仿佛是百花蜂蜜与某种草药的完美融合。洪武的脑海里瞬间豁然开朗,身上的疲惫感似乎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浑身的力气也随之复苏。
“多谢救命之恩!”洪武恭敬地抱拳,脸上洋溢着感激。
吴长老也在旁连连点头,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因这份感激而舒展了些许:“承蒙判官救助,老朽感激不尽。”
判官又走进另外阴暗潮湿的牢房,冷冷的铁栏杆后是少林、武当、华山等各派的弟子。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犹豫,随着每一扇门的打开,他听见逃出生天的呼吸声,感受到那些久受摧残之人强烈的求生欲。
“阿弥陀佛!”随着判官释出的光亮,少林的圆心大师微微皱眉,宽大的手掌合十,恭敬地行了一礼,面容峻峭,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和震惊。“多谢施主出手相救。”他的声音低沉,似乎连声音也受到这些天的压迫。他身旁的武当灵真子道长亦抚须而立,思绪闪烁,随即笑道:“此乃天意。我等定当不忘此恩。”
华山掌门易不凡围拢上前,心中百感交集,生死关头却得此解救,心中的感慨再难言表,只能一再拱手致敬,那一刻,像是涌动的波澜,再多的言语也无法传达内心的激动。
就在这一片感恩的氛围中,判官转身走向另一处牢房,阴影之中,峨眉静玄师太如同冰雪一般伫立,眼中闪烁着戒备的光。
在判官迈步靠近的一瞬间,静玄师太的声音蓦然冷了下来,宛如寒风乍起:“你不要过来,我是绝不会交出镇派秘籍!”她的眼中有着坚定,仿佛誓死扞卫的不是镇派秘籍,而是她坚定的信念。
判官心中一紧,知道此时已是紧急之际,言辞何须多讲。他突然闪身,巩固着快速而又稳重的力量,将静玄师太的穴道点住。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信念以外的恐惧与无助瞬间荡漾开来,峨眉弟子们惊慌失措,齐声道:“掌门!”有的弟子眼含惊惧,指着判官,声音颤抖:“你这个阴险小人,不要伤害我师父!”
然而,判官未曾停下动作,他从怀中取出药瓶,轻轻放在静玄师太的鼻孔处。药香淡淡飘入静玄师太的感官,身体顿时有种微妙的变化,仿佛连那恼人的禁锢都在此刻消散。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自己错怪了对方?眼前的判官,虽然手法狠厉,却没有丝毫恶意。
看到静玄师太的微妙反应,判官心中稍安,只见他轻轻解开那禁锢的穴道。静玄师太的思绪尚未恢复,身旁的弟子们也屏息以待,但静玄师太的脸上却依旧难以掩饰一抹震惊之色。她仔细打量判官的神态,心中暗道这药瓶中的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不由心中暗自愧疚。
判官则缓步后退,把药瓶扔给其中一名弟子。那名弟子犹豫片刻,还是鼓足勇气,接过药瓶,快速递给身边的师姐妹。随着药香飘散,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感受到体内被压抑已久的气血回流,逐渐复苏。
“跟我走吧,与其他人会合。”判官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其中隐含着的情绪却让人感受到这一刻的紧迫。静玄师太心中一阵懊悔,试想这一切真是何其愚昧,难道自己真要像那灭绝掌门一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她内心深处,涌动着一阵心酸,曾几何时,她也曾是为了大义而战,可如今为何变得如此狭隘?
在这悔恨与觉醒的交织中,静玄师太终于选择了跟随判官,与众弟子默默走出牢房。
判官微微一笑,带领着峨眉弟子与其它门派会合,他目光中透着坚定与警惕。“事不宜迟,趁着这雨夜,我带你们赶紧下山。”他的语气里透出急迫,似乎这条逃亡之路并不安全。他暗自打量着四周,生怕有不速之客。
洪武缓步走出牢门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牢房内的杜龙轩身上。只见杜龙轩微微点头。洪武心中一震,仿佛从杜龙轩的眼中读到了密码,决然跟随判官踏出了牢门,向着自由而去。
这一行人紧紧跟在判官的身后,暗夜中他们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判官悄声对众人说道:“你们先躲起来,我来吸引守卫。”他褪去夜行衣,瞬间变成原来的模样,带领大家潜入了山道旁边的阴影中。
只见山道上,有几个守卫依旧警惕地守着。阮阮细雨落下,掩盖了脚步声,判官从暗处走了出来,大步朝守卫走去。
“谁!”守卫们立刻惊觉,立刻拔出大刀,判官没有回答,守卫们看清楚来人是六大勾魂使者的判官使者后,立即收起了大刀,恭敬地道:“见过判官使。”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悄悄从阴影中探出头来,双目如炬,突然捡起一块石头,扔了出去,石头落地发出“喀”的一声清脆响亮。
守卫们又立即拔出大刀,他们的目光如同凌厉的刀刃,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判官的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不妙,来不及多想,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支判官笔,飞快地向前刺去。
“咔!”随之而来的,便是几名守卫的喉咙被划破,鲜血如同喷泉般迸涌而出,染红了夜色。他们面露惊恐,目瞪口呆,一时间,山道上空气凝固,安静得让人窒息。
判官立刻朝暗处一招手,洪武等人也不再犹豫,快速奔向山道。暗夜里,汗水与雨水交织,大家的心跳似乎都在这一刻同频共振。“你们沿着山道下山就行,暂时不会有人发现你们的逃离。”判官的声音透着坚毅,仿佛是在指引一条生路。
“你为何要救我们?”洪武在赶路的过程中,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开口询问。
“因为楚公子救了我,也因为他的那份大义和信任感动了我。”判官转头看了一眼洪武,神情中透出一丝难得的柔和。
洪武心如雷震,惊呼道:“我二弟?”惊愕之中,洪武仿佛认清了命运的方向。
“现在我也不知道楚公子身在何处。”判官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目光深邃。
洪武的脸上浮现出浓重的焦急,“他没事吧?”话语间透出一丝不安与挂念。
判官微微颔首,尽量让语气显得镇定:“楚公子很好,是他让我下定决心来救你们。”心中所承负的秘密让此时的判官多了一分复杂的情绪。
洪武微微咬牙,暗道此时并非闲聊时机,抱拳道:“我们后会有期!”话语间,洪武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转身便朝着山下疾奔而去。与他同行的众人也纷纷加快了脚步,背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身后还有无数追兵将其追赶。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仿佛在为这一行的艰难征程奏响一曲悲壮的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