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左右,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缓缓地驶入安健医院,在停车场一个偏僻的角落稳稳停下。陈嘉南坐在车内,给刘四狗发了个信息。没过多久,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刘四狗晃晃悠悠地从医院大门出来,一屁股坐上了车。
二宝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刚上车的刘四狗,羡慕地说:“这是哪家阔少爷上错车了?”刘四狗捋了捋他新做的发型,骚包地问:“帅不帅?”“帅……”陈嘉南等人异口同声应道。刘四狗给大伙儿发了烟,一阵吞云吐雾之后,陈嘉南缓缓地问道:“搞定了吗?”
刘四狗得意洋洋地说:“像我这么帅的小伙出马,那还不得迷倒医院一大帮医生护士?个个花痴得恨不得跪下求我把他们拿下。”二宝和彪子鄙夷地看了刘四狗一眼,齐声道:“吹牛要是上税,你小子现在已经倾家荡产了!”郑三平拍了拍刘四狗的肩膀,“快说说情况吧。”
刘四狗故意拍了拍郑三平刚才碰过的地方,犯贱地嘀咕道:“别乱摸,知道这是什么嘛?阿玛尼!碰坏了你赔得起吗?”郑三平嘴角闪过一丝玩味,双手在刘四狗新做的发型上一阵乱抓,“我让你小子再嘚瑟……”几分钟后,刘四狗时尚的发型直接变成了鸡窝,引得陈嘉南几人哈哈大笑。刘四狗沮丧地瞥了郑三平一眼,“三哥,不带你这样的!你让兄弟等会出去怎么约会!”
郑三平嘿嘿一笑,“你小子再嘚瑟,我还收拾你!”陈嘉南压了压手,“现在气氛也到位了,说事儿吧。”刘四狗恢复正经,缓缓地说道:“于老二和程虎确实住在307和308病房,余老二在308。病房外面守了八个看起来都是狠角色的小弟,今天道上有好多混子都去病房刷了脸。那个主治医生说晚上八点半她就下班了,晚上三楼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值班。”
陈嘉南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四狗,让你搞的衣服搞定了吗?”刘四狗嘿嘿一笑:“两套,还有帽子口罩,在二楼厕所的吊顶上放着呢。”陈嘉南拍了拍刘四狗的肩膀:“兄弟辛苦了。”
随后沉声说道:“兄弟们,我来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老三,二宝,你们两个用易燃物品在三楼卫生间制造火灾,吸引人注意,尽量拖延五到十分钟。四狗,你今天露过面了,不能再出现,到时候在医院后门接应。
彪子你和我扮做医生趁乱进入于老二病房,以换药为由,先给他注射致幻剂,我们争取在五分钟内问出我妹妹弟弟的下落,最后直接给他来一针加量的氯化钾送他上路。
至于程虎,有机会了干掉,如果没有机会就算了,一个小喽啰也翻不起大风浪。今天晚上十二点行动。”郑三平等人满脸兴奋地点了点头!
在安建医院308号病房,于老二半躺在病床上,烟雾缭绕,大洋马正蹲在床边,细致地揉捏着他那粗壮的小腿。她用夹生的东北话嘟囔着:“亲爱的于,这地方的味儿,真是太熏人了,我都有点顶不住了。我这么个大美人儿,跟这儿的环境根本不搭调,我得回去,回咱那温馨的大宅子!”
于老二眉头拧成了疙瘩,平时养尊处优惯了,这会儿闻着消毒水味儿,心里也犯起了恶心。他坐起身,朝着门外吼了一嗓子:“程龙……这龟儿子跑哪去了!”
没过多久,程龙屁颠屁颠地窜了进来,躬着身子,赔着笑脸问道:“大哥,您有啥吩咐?”于老二撇了撇嘴:“老子在这儿闻消毒水味儿,快顶不住了,得回家去,好好清静清静。”
程龙挠了挠头:“大哥,这大半夜的,办出院手续也不容易啊。”于老二下了床,用那只完好的手,直接甩了程龙一巴掌:“不办出院手续就不能走了?tmd这儿是牢房吗!还能限制人身自由,快去给老子拿衣服!”
程龙没办法,只好乖乖取来衣服。于老二在大洋马的伺候下换好衣裳,随后踱步来到程虎的病房,脸上堆满了假笑,对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程虎说道:“虎子,你在这儿好好养着,缺啥,想要啥,让底下兄弟们传个话!”
程虎双手撑着床沿,勉强坐起来:“大哥,你要干啥去?”于老二撇了撇嘴,笑道:“明儿有个重要的事,非我去不可,所以现在就得撤。”
程虎关切地说:“大哥,你这可是枪伤啊,医生说了不让乱动。”于老二哈哈一笑:“老子在道上混了几十年,啥伤没受过,这算啥,就一小蚊子咬一口,没事。给你留两个兄弟跑跑腿,传传话,时间不早了,我得先撤了!”
于老二带着大洋马,在程龙和六个小弟的簇拥护送下下,从医院后门坐上一辆低调的公爵消失在医院门口。
夜里十一点五十,正在面包车中闭目养神的陈嘉南缓缓睁开眼睛,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坐直身子,沉声道:“兄弟们醒醒,时间差不多了。”郑三平几人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伸了伸懒腰。陈嘉南几人跳下车后,刘四狗驾驶着面包车向医院后门窜去。
二十分钟后,住院部三楼,307病房门口,两个睡眼朦胧的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牛逼。忽然间,楼道尽头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着火了,快来救火啊!”接着三楼道的烟感传感器就响起了警报,夜风一吹,三楼楼道里灰蒙蒙一片,夹杂着刺鼻的味道。
病房里的病人争先恐后地向着应急通道跑去。307门口的两个混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忽然清醒过来:“tmd这破医院怎么着火了,快撤!”两人刚跑了几步,后面一个平头混子直接嚷嚷道:“我靠,虎哥还在里面呢,咋办?”
前面的非主流混子小声嚷嚷道:“凉拌咋办,等会大火就扑过来了,不想要小命了,赶紧撒丫子颠吧!平时程虎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啥时候用正眼瞧过咱,不是骂就是打的,烧死活该,咱也好上位。”随后两人对视一眼,撒丫子向着应急通道跑去。
两人前脚刚走,楼道里的烟雾慢慢淡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着医用小车进了三零八房间。“我靠,南哥,没人,是不是中圈套了?”穿着白大褂的彪子惊恐地问道。陈嘉南沉默了不到几秒钟:“走,307瞅瞅。”
两人谨慎地打开308房门伸出头瞅了瞅。陈嘉南摸向后腰的手已经出汗了,楼道里还有几个瘸着腿向应急通道冲刺的病人。彪子缓缓地推开307房门,两人刚进去,程虎脸色苍白地盯着两人,惊恐地问道:“医生,外面闹哄哄的怎么回事?”
彪子随口互掐道:“一个病人中了彩票嚷嚷的要请客呢。”程虎狐疑地看了看两人,陈嘉南已经走到程虎身边,拿起注射器:“来,趴着,给你干点镇痛剂,要不然你大晚上痛的受不了怎么办?”
程虎心里有点膈应,主要是白天是个美女医生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现在换了个男医生,还有点不适应,无可奈何地撅起屁股。陈嘉南一针扎了进去,只听见程虎呻吟一声:“我说医生,你能不能温柔点。”
陈嘉南眼角闪过一丝阴冷。程虎躺好后看着陈嘉南和彪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十分暴躁地骂到:“你两个傻逼还杵在这干嘛呢?住院费不是已经交过了吗!”
可是没几秒钟,程虎双眼迷离,脸上还浮现出一丝笑容。陈嘉南感觉差不多了,从身上掏出妹妹的照片在程虎眼前晃了晃:“认识吗?”程虎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陈嘉南不死心又掏出弟弟陈嘉乐的照片晃了晃,顿时程虎脸上出现一阵扭曲,胡乱地抓耳挠腮。一分钟后,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桐城……煤矿……萧……老六。”随后瞳孔慢慢变大,口吐白沫,双耳渗出血迹,身体无规则地颤抖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彪子看了看陈嘉南:“南哥你没搞错药吧!”陈嘉南在仔细打量了一番:“没有,可能是药量有点大。撤。”两人打开病房门观望了一下,楼道里空空如也,两人弓着腰向应急通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