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再次睁开眼睛,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
一阵天旋地转。
咚——
“艹!痛死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对着眼前的参天大树一阵咒骂。
刚进入幻境就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
云落刚刚站起来,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巨木森林,愣住了。
“这些树怎么只有顶端的几片叶子,其余地方全是光秃秃的,一根毛都没有,而且,都一样高。”
说是森林,更像是一群竖着的木料,太不合逻辑了。
她自言自语地感叹完,不免嘲笑自己,拍拍头,“想什么呢,这里是幻境本就不合逻辑,只需要主导人觉得合理就行了。”
突然,肩膀上传来压力。
有人的手搭在她的左肩上,让云落身子瞬间绷紧。
雌性柔和有力的声音响起。
“你就是阿星说的外星人吧。”
云落稍微放松,寻着声音转过头,是傅心澜在笑着说话,神智正常。
她眸光闪动,仔细一想,心中暗道:“这个阿星应该就是她那个死去的契约者了,这状态应该是副属性人格。”
她抬腕握住了肩膀上的手,露出友好的笑容。
“是的,我不是水鱼星系的人。”
“走, 有个忙你一定要帮我,也只有你能够帮我了。”
傅心澜顿时喜上眉梢,拉起她朝着后面的傅家老宅走去,直奔二楼的主卧室。
一路上,傅家的众多家仆纷纷弯腰问好,全然感觉不到这突然出现的雌性不对劲。
云落任由自己被牵着走,对着雌性的背影小心询问。
“你家好多人啊,他们没有办法帮你吗?”
“他们都看不懂那些信息,阿星带人在水鱼星系外活动,作为我们兽人族群的先锋队探索外面的宇宙,传回来的信息好多都是我们没见过的,自然只能你这样的外星人才能懂。”
傅心澜背对着身后的人回应,像一阵风似的继续朝楼上跑着,声音中满是阳光,好不开朗。
云落眉头一挑,透过走廊的窗户,那些参天巨木很清晰,再看还是会震撼。
她将视线从窗外移回来,继续探寻细节。
“比如呢?咱们慢慢走吧,”云落说着话身子一顿,带着前面的人停下,她开始猛烈喘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们这个种族不能跑这么快,身体里面的元素会混乱的。”
她的演技很逼真。
傅心澜立刻转身,满脸担忧地拍拍她的背。
“啊?不好意思,是我太心急了,我刚才不知道,咱们走过去吧。”
目的达成,云落跟着身边的雌性一步一步走着,气息也逐渐恢复平稳。
她得利用这时间好好思考,怎么把其他两个人招揽到自己身边,人多力量大,更方便分析。
她如此想着,开口问道:“你说的阿星他一直在外面吗?没有回来过?”
云落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身边人的神色,稍有不对,就转换话题。
傅心澜眸子亮起光芒,自豪地说:“他会定期回来的,我的阿星是最勇敢的兽人,他与我一起长大,我们有着同样的梦想!”
说完,她带着云落停下来,手指向窗外。
“你看,那些就是三个月前他回来的时候带回的种子,我当时就吩咐人种下了,才两个月二十九天,就长这么大了。”
“是的,这些树就是长势很凶猛。”云落一边应和,另一边的嘴角不停抽抽。
几个月长成这鬼样子,也只有在幻境中能看见了。
她捕捉到关键字眼,梦想,所以这次病症状加重可能跟两人的梦想有关?
两人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手拉手来到卧室,坐在一张雅致的书桌前。
傅心澜翻出一摞信件,偏黄的纸面很新,一点儿都不像是陈年累月堆积起来的。
“这些都是阿星带回来的消息。”
她的声音中满含期待,好像这些东西看多少遍都不会觉得疲倦。
云落抓住了正在拆信的手,稍微打断那手上的动作,装作不了解这个世界,说道:“信息不是可以储存吗?你们这儿还用的是信件啊。”
傅心澜微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身边人的话。
“我们这儿当然也是有芯片之类的储存器,但阿星他去到星系外,不能使用,只能进入水鱼星系的范围内,才能传回来消息。”
她解释完,用指腹擦过那些宝贝信件,声色十分温柔。
“这些是我想念他的时候,自己誊抄的,这样比自己看那些信息要慢上许多,就好像他在我耳边对我说话一样。”
云落一副懂了的表情。
两人正要继续拆解信件,楼下却传来家仆的惊呼声。
“少主,不好了!星系边缘驻守的人传回来消息,沐星辰大人失踪了!”
云落双眼猛地瞪大,心都跟着悬起来,将注意力从整理成册的信息中抽离,看向身边的雌性。
那笑容果然僵硬在脸上。
她快速地将手伸向那些精美的信件,想要一探究竟,知道更多信息。
手扑空了,只触摸到一片虚无。
云落只听见一句茫然的声音。
“对啊,阿星失踪六年了,了无音讯,精神链接也感觉不到。”傅心澜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幻境再次扭曲之间,云落只看见了雌性的磅礴生命力极速消失,仅仅几秒,就像霜打了的茄子,那眸子中的神色快速变化。
除开容貌没变,周身气质已经大变样。
幻境再度稳定的时候,云落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还是庄重严肃的傅家老宅,她此时却不是站在温馨的卧室,而是在书房外。
门半掩着,里面有两道熟悉的声音,还有一道略微苍老的女声,威严十足。
“心澜,你太让我失望了!一个契约者失踪,你竟然抛下家族前往星系边界,星系外面未知的东西那么多,你可是傅家的少主!我从小花那么多心血培养,你都学到哪儿去了!”
那声音停顿一会儿,转向另一侧,语气变得更为严厉。
“还有你傅博,竟然帮你姐姐作掩护,还没成年就如此,我是怎么教你的!还敢动,给我在这波纹板上跪好。”
傅博回答的声音带着闷哼。
“是,母亲。”
傅心澜的声音几乎是哭腔带着哀求。
“母亲,不怪他,是我要求的!让我带人去一次吧,就一次,我只是想有个准确的消息!若他真的死在完成梦想的路上,我能接受的,我会回到家族的。”
那道威严的女声没有退让。
“太危险,不可能,你趁早死心,让其他的契约者多陪陪你就习惯了。”
傅心澜轻笑几声,忽然爆发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