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诧异看着成蟜接下统管去匈奴收购羊毛并分化匈奴的差事。
“你可别胡闹?”
“哼,阿兄瞧不起谁呢。”成蟜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斗转星移,大秦不断的发兵蚕食山东各国,本来应该损兵折将的赵军,因着李牧降的降散的散,直到李斯将一份竹简搁在了嬴政的案几上。
嬴政想要韩非。
嬴政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韩非入秦。
曲台宫。
“韩非见过秦王,见过长安君。”
『哎,忧郁老公子。』
嬴政差点凭空呛着,看了一眼成蟜,才与韩非道:“公子不必多礼。”
嬴政与韩非相谈甚欢,前提是不涉及韩国。
『啧,上书揭姚贾的短,我看这次没有阿姊拦你的折子,又有谁能救你。』
『死了也好,不用看着韩国痛心疾首。』
『就是怪可惜的,算了,也没多可惜,反正你也不老实。』
成蟜对韩非没有半分好感,韩非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存韩,于韩国而言,忠心耿耿,对大秦而言,就是冥顽不灵。
嬴政眸光幽深,姚贾么?姚贾正在为破合纵而奔走,韩非不老实么?
嬴栎的府邸。
嬴栎刚送景黎离开,长出一口气,阿母三番五次的跟她提起张良,话里话外的夸张良给她听,性子好长得好……
倒也是实话,她也没得反驳,就给了阿母她心悦张良的错觉,隔三差五就来说。
张良若是在也只是安静的听着,温和的笑着,谦逊的接上两句话。
嬴栎回头看了一眼张良,“跟我去书房。”
“诺。”
嬴栎一下一下敲着案几,“你给我阿母灌什么迷魂汤了?”
“公子,我没有。”张良连忙说道。
“我阿母背着我找你了?”嬴栎又问道。
“不曾。”
嬴栎揉了揉脑袋,“你也不用担心,该拒绝便拒绝,便是我阿母不悦,也只会找我。”
“臣没想拒绝。”
嬴栎:?
“没想拒绝?”嬴栎语气惊诧,“我听闻韩非来了,若是他要接你回去,你可要回去?”
张良抿了抿唇,“公子非不是来接张良的。”
“那你留在大秦?仕秦?”嬴栎问道,“若是有朝一日大秦伐韩,你不会捅我一刀?”
“不会。”张良说道,却是回避了旁的问题。
“王上意欲东出,韩国首当其冲,大秦早晚会伐韩,你会给韩安递消息吗?”
“有公子在,张良递不出消息。”
“所以,若是有机会,你会给韩安递消息?你回去吧,在你院子里老老实实待着。”
张良没走,“韩国弱小,于大秦无碍,一定要伐韩吗?”
嬴栎却问道:“四海凝一,天下太平,你不想看到吗?况且,韩人过得好吗?”
“张良可以见见公子非吗?”
“我明日去与王上说,看王上的意思吧。”嬴栎应道。
张良应诺离开,嬴栎扣了扣脑袋,她本来就闲,索性起身去往咸阳宫。
又摊上事了,真烦。
曲台宫,成蟜罕见的不在。
“王上。”嬴栎揖礼道。
嬴政颔首,“阿姊坐吧,有何事?”
“诺,”嬴栎应道,“张良想见韩非,我只与他说会问一问王上是否允准。”
嬴政颔首,“阿姊后日带他来吧。”
嬴栎正欲离开,成蟜来了。
“阿兄,阿姊先别走,阿兄,这次去匈奴的几支商队的收获。”成蟜将册子搁在嬴政的案几上。
说是商队,其实是商人和秦军。
『嘿嘿,阿兄不得夸夸我?』
嬴政翻看册子。
成蟜眉飞色舞的与嬴栎说起他最近做的事情,嬴栎有些诧异,“原来成蟜这么厉害。”
“什么话呀什么话呀!”成蟜抗议。
嬴栎弯起唇角,“成蟜本来就厉害。”
“那当然了。”成蟜得意。
等成蟜得意够了嬴栎方才离开。
过了两日,嬴栎带着张良去了曲台宫。
“王上,长安君,公子非。”张良揖礼。
『阿姊可真是……清心寡欲,整天对着这么一张俊脸无动于衷。』
韩非握着张良的手,似乎有许多话要说,终究只是问了句,“公子何时回韩国?”
张良的眼睛微微明亮了一点,蕴藏着一丝不安的期待,“是王上叫张良回去吗?”
『啧,韩安估计都不记得你这号人了吧。』
“你不能回去。”嬴栎直接开口道。
『哈哈哈,不愧是阿姊。』
嬴政也弯了弯唇角,他可以不放人,但他不能这样直白,阿姊倒是给他省事了。
韩非看向嬴栎,“公子何出此言?”
嬴栎轻哼一声,“韩安还记得在秦国有个质子吗?”
张良的眼眸黯淡下来。
韩非一时无言,若是他说韩王惦念张良,未免也太假了,这些年,韩王从未提起过张良,或许,他当真不记得了。
“王上也会希望公子归韩的。”
嬴栎直接动手将张良扒拉到身后,淡淡的看着韩非,“本公子养了几年的夫君,公子三言两语就想带走?未免有些不讲理。”
张良错愕的看着嬴栎。
『哦吼哦吼,阿姊阿姊。』
嬴政:……
阿姊真是……简单粗暴,与成蟜心里话中的阿姊,这脾性倒是越来越对得上了。
韩非:……
到底谁不讲理啊?那是韩国的质子吧?
此时,除了嬴政与成蟜,没有人知道,不仅张良回不去,韩非也回不去了。
韩非一心存韩,嬴政再如何惜才,却也是留不得他了,后来,韩非郁郁而终。
张良有些恍惚的跟着嬴栎回府。
嬴栎将张良送回院子便准备离开,她要去给张良傅籍,什么破烂质子,做秦人多好。
“公子。”张良喊住嬴栎。
“嗯?什么事?”嬴栎站住脚步。
“公子方才在曲台宫所言……”
“怎么?你不愿意?”
张良摇头,“不是。”
“张良以后还有机会回韩国吗?”
嬴栎想了想,“你要是想回张府,我随时都可以陪你回去,但是回韩国……大抵是回不去了。”
张良垂下眼眸。
嬴栎也不着急走了,傅籍嘛,早一天或是晚一天都无所谓,“坐。”
嬴栎推着张良坐下,自己也挨着张良坐下。
“你在想什么?”
“没有,没想什么。”
嬴栎抬手捏着张良的下巴,迫使他转头看向自己,“我是不爱动脑子,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