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嬴栎蹙着眉不解的看着嬴政。
嬴政缓了缓语气,“阿姊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关于长生不死。”
嬴栎有些茫然,“说过什么?”
“阿姊肯定会否认,”嬴政说道,“阿姊说若是有人打着敬献长生不死的旗号……”
果不其然,嬴栎说道:“哎呀,阿政,那是阿姊害怕给你带沟里,故意那么说的。”
嬴政抿了抿嘴,“政儿就知道,可万一是真的……,所以,阿姊,不行!”
嬴栎眨巴眨巴眼,“可是,那徐巿他就是个骗子,他哪有那么大本事,他要是真那么厉害,他哪里还用跑路?”
嬴政点点头,“阿姊说的有道理,不行。”
嬴栎:……
嬴政吩咐章邯带人去找徐巿。
嬴栎百无聊赖,又去看李斯刻石,更无聊了……
好在没无聊无聊多久,章邯回来了,押着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年男子。
“陛下,公主,”章邯揖礼,“此人便是徐巿。”
嬴政目光沉沉,嬴栎好奇的打量着。
徐巿被捆着呢,只好躬了躬身,“齐人徐巿见过陛下,见过公主。”
嬴栎饶有兴趣,“齐人?”
徐巿尚未反应过来,这里本是齐楚交界的地方,齐楚皆亡国没几年。
“齐国都没了,哪来的齐人?”嬴栎笑道,“你可真有意思。”
徐巿一愣,大惊失色,“咣”一声跪下了,他可真是昏了头了。
“你行医?”嬴栎并没有生气,比起后来那些事,一句“齐人”连挠痒痒都不算,但是也没让徐巿起来,爱跪就跪着呗。
“是是,小臣略懂医术,”嬴栎没动怒,嬴政一言不发,徐巿觉得自己应该还有活路,“也略懂天象,公主有何吩咐?”
“你会炼丹吗?”嬴栎兴致勃勃,“比如……”
“阿姊。”嬴政打断了嬴栎。
“啊?”嬴栎顿了一下。
“比如食之可延年益寿的丹药?”
“美容养颜的丹药。”
“年华永驻的丹药。”
“改头换面的丹药。”
“……”
嬴栎越说越离谱。
徐巿打起精神来,如果公主信这些的话,他倒是可以赌一赌。
“公主,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皆可以,只是年华永驻……小臣正在研究。”
嬴栎闻言眼睛一亮,“那你研究出来了吗?”
徐巿说道:“尚未,但是大抵快了,臣还在寻找一些药材。”
“需要什么?”嬴栎一脸迫不及待。
徐巿试探着报了两个比较名贵的草药。
嬴栎戳了戳嬴政,满目期盼,“阿政,有没有?给他试试吧?好不好?好阿政。”
嬴政蹙着眉。
嬴栎攥着嬴政的衣袖,“好阿政,哎呀,阿姊求求你了。”
“阿姊,衣袖皱了。”嬴政语气无奈。
“阿姊给你理平,”嬴栎一边说一边松手,“哎呀,你别打岔,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几分把握?”嬴政眸光扫向徐巿。
徐巿感觉背后窜起一阵凉意,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陛下,目前已经是有些希望了。”
“阿政,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呢,你别吓唬人嘛,”嬴栎又说道,“试试吧?好不好?”
嬴政叹了口气,“好,阿姊想试试便试试,若是缺什么便去咸阳宫找。”
嬴栎眉开眼笑,“阿姊就知道阿政最好了!”
又与徐巿说道:“那你先去咸阳吧,去了咸阳快些开始,可要寻些助手?”
徐巿愣了愣,喜悦涌上心头,这就让他去咸阳了?天大的馅饼砸到他了?“诺,素日里小臣有几个好友相助。”
嬴栎大手一挥,“那就都去咸阳。”
这时有侍卫通报将军李牧与将军卿焰来了。
嬴政颔首,叫二人进来。
嬴栎还在跟徐巿叭叭,千叮咛万嘱咐的,可要赶紧开始给她炼年华永驻的丹药。
李牧与卿焰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忘了行礼。
徐巿走了,自有侍卫跟着,送到咸阳,然后开始炼丹,至于用什么炼丹,是用草药,还是用硝石,就不由他自己说了算了。
等徐巿走了,嬴栎撇撇嘴,“呸,骗子,要不是怕他半道跑路,才懒得演他。”
嬴政不由得笑起来,“有秦军押送,阿姊不必担心。”
“秦军当然厉害,但是徐巿狡诈,还是双保险比较放心。”嬴栎说道。
少顷,嬴政离开了,徐巿弄到手了,就该启程了。
卿焰揖礼过后就溜到嬴栎身边了,等嬴政离开后,一个熊抱抱住嬴栎,“呜呜,妾超想公主的。”
嬴栎拍了拍卿焰,“我也有想卿焰,好啦,都是大将军啦,怎么还红了眼眶。”
李牧看了一眼卿焰,问起嬴栎,“刚刚那是个什么人?”
“死人。”嬴栎说道。
李牧:?
死人会走路吗?
嬴栎又说道:“等着吧,等他死了,你就有将匈奴赶到北冰洋的武器装备了。”
李牧眼睛一亮,“那他什么时候死?”
已经要启程去往咸阳的徐巿:………
嬴政的车队返程,路过泗水,斋戒祭祀,准备打捞豫州鼎。
嬴栎趁机又去了沛县一趟,将曹参带走了。
曹参热泪盈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狱掾,公主竟然还记得他,还特意来找他!
嬴栎带着曹参回来时,嬴政去泗水河边看侍卫搜寻豫州鼎了。
嬴栎也去了泗水河边,“阿政,可有踪迹?”
嬴政摇摇头,“时间太久了,河水流动,难免改变位置,目前还没找到。”
又低声问道:“政儿是不是没找到。”
嬴栎点了点头,“但这次不一定啊。”
嬴栎沿着河岸慢慢走,嬴政索性与嬴栎一起走,“阿姊觉得能找到吗?”
“不知道,万一呢。”嬴栎说道。
“那是什么?”嬴栎抬手指向河中心,手腕上的镯子却意外的飞了出去,嬴栎心头一紧,那是曾祖父给她的镯子。
嬴栎顾不得想什么就要往河里扎。
嬴政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嬴栎,“阿姊要做什么?”
“那是曾祖父给我的镯子,”嬴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要去找,阿政你松手。”
“章邯。”嬴政并没有松手。
章邯只好扎进水里,虽然镯子才刚刚掉下去,可是镯子极小,豫州鼎尚且找不到,何况一个小小的镯子。
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