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一边看一边时不时问张良一句,张良便向嬴政解释一下。
嬴栎在一旁听着,这两个顶级好使的脑袋瓜呀,真叫人羡慕,怎么就不能也给她一个呢?
“阿姊可有补充?”嬴政问道。
“没有,”嬴栎说道,又看向张良,“张良很厉害。”
张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会努力更厉害的。
嬴栎看着张良笑的灿烂,忽然想起,那个给张良《太公兵法》的黄石公,是张良在下邳遇到的。
要等阿政统一后带张良去一趟下邳。
黄石公大抵是为了试探张良吧,直接将鞋丢到桥下,与张良说,小子,帮我把鞋捞上来。
张良的反应是愕然,想要殴打黄石公,但是看在他是一个老头的份上,勉强忍住了动手的念头,去替黄石公捞鞋。
(《留侯世家》原文:良鄂然,欲殴之。为其老,强忍,下取履。)
嬴栎看着张良忍不住笑起来,温润如玉的腹黑谋士,也是一个暴脾气美人呢。
张良被嬴栎笑的一头雾水,看看嬴栎,又看看嬴政,用眼神询问,公主笑什么?
嬴政眨眨眼,寡人不知啊~
“你俩打什么眉眼官司呢?”嬴栎说道。
张良开口道:“公主笑什么?”
“笑你长得真好看,”嬴栎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我要走啦。
嬴政笑道:“阿姊常说要一碗水端平,阿姊这碗端的可不平~”
嬴栎笑眯眯的看着嬴政,“阿政天下第一好看~”
等到嬴栎走了,张良还杵在原地。
嬴政有些奇怪,“还有事?”
“扶苏先出去玩。”
扶苏垮起小脸,大人都好讨厌,总是背着他商量事情,“阿父要和子房阿兄吵架吗?”
嬴政好笑的敲了敲扶苏,“你以为阿父要和你姑姊吵架?所以将你子房阿兄喊来了?”
“不大点的娃还挺操心~”
扶苏控诉的看了嬴政一眼,还是出去了。
“王上,公主可有成亲的想法?”张良开门见山。
嬴政有些诧异,然后煞有其事的板起脸来,“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打探公主的私事。”
张良才不吃嬴政这一套,王上也不知跟谁学的恶趣味,有时候板着脸吓唬人,把人吓到了就自己偷摸乐。
“李牧将军喜欢公主,公主不知,王上该告诉李将军勿要给公主造成困扰。”
“你在教寡人做事?”嬴政说道。
张良点点头。
嬴政板着的脸彻底裂开。
“寡人也知道,但是寡人现在觉得阿姊此前放出有意于李牧的话是真的。”嬴政撇撇嘴,阿姊的烂眼光。
“是假的,臣许久前问过公主,公主说李将军讨厌她的时候,笑的挺开心的,也只说李将军是个很厉害的将军。”张良说道。
“是吗?你何时问的?”嬴政将信将疑,“可是在邯郸的时候,李牧因为赵嘉受了一点皮外伤,阿姊气的要去将赵嘉剁成肉酱。”
张良蹙起眉。
“很久了,臣下次去学宫再问一问。”
嬴政看着张良,“你问?你是寡人的大夫,你操心这事合适吗?”
“好了,你快走吧,寡人自会处理。”
张良杵在原地不动,“若不是公主将臣带来咸阳,臣便不会是王上的大夫,臣希望公主能一生无忧,不为任何琐事烦扰。”
嬴政听得牙疼,“那是寡人的阿姊,寡人也是阿姊亲自接回咸阳的!都说了寡人自会处理!”
“你快走吧,出去出去出去,别以为有阿姊护着,你就能为所欲为,哼~”
张良揖礼告退,“臣不会给公主添麻烦,臣只会凭本事为所欲为,臣告退。”
嬴政看着张良的背影,呸呸呸,总是来抢寡人的阿姊,若不是看在他那一身本事的份上,定要将他贬了。
阿姊还说这人最是进退有度了,哼,有个屁!分明放肆的很!
过了几日,张良去学宫给傅籍的少年们授课,而后去找嬴栎,却被告知嬴栎去了咸阳宫。
咸阳宫。
嬴政问嬴栎,“阿姊,李牧本来应该如何?”
“他?他那么厉害,但是又那么呆,被赵偃的王后砍了。”嬴栎说道。
嬴政蹙起眉,“赵国最后的关头,怎么可能砍一个有能力的武将呢?”
“因为你在背后使坏呀,”嬴栎说道,“你造谣说李牧要造反,要自立为王,那赵王室可不就火急火燎的给人砍了。”
嬴政一噎,这个……
“那阿姊觉得李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厉害但是很呆,”嬴栎吐槽道,“你不觉得他说话气人吗?”
“我以前真是让他气的冒烟。”
嬴政点点头,李牧有时甚至比王翦更胜一筹,但是那张嘴……总想让人打他一顿。
但你还不好跟他计较,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就那么呆,没办法……
“那阿姊还对他那么好?”
嬴栎撇撇嘴,“谁让他是李牧呢,那么厉害的将军,被冤死实在可惜。”
“若是他始终不肯为大秦效力,大概就得一辈子待在那个小院里出不来了,那他可能会发愤着书?然后后世流传一本《李子兵法》?”嬴栎大胆推测。
“但是他肯为大秦效力,就凭他那一身本事,他呆一些也无妨,阿政不计较,其他地方,阿姊多护着他一些就是。”
“反正别人都觉得阿姊喜欢他。”
嬴政心头一跳,“那阿姊喜欢他吗?”
“不是喜欢,是敬佩,是惋惜,是希望他能大展宏图,而不是憋屈的死在一个倡后和佞臣的手里。”嬴栎说道。
“阿政以后也可以让他去上郡戍守边关,匈奴……哎?阿政让人去匈奴收购羊毛了吗?”嬴栎说着说着换了话题。
嬴政颔首,“阿姊放心,阿姊提过的事情,政儿都有安排,乌氏倮本就与匈奴有联系,已经去往匈奴了。”
嬴栎点点头,“要与匈奴交易,但还是要提防匈奴的。”
“嗯,乌氏的商队里有秦军,阿姊不必担忧。”嬴政解释道。
嬴栎又点点头,对于这些事情,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阿政和他那一帮子臣工,都比她厉害多了。
天色渐晚,嬴栎便离开了。
嬴政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想着该如何与李牧说莫要给阿姊造成困扰。
话重了,有些对不起大秦的功臣,话轻了,又担心那个呆瓜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