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嬴栎嘴上说的着急,但是行动上也没有很麻溜……
阿政幼时又不是在邯郸度过的了,说不定阿政不来呢。
若是阿政遣别人来,她有的是办法糊弄人,不慌。
她还可以砍了赵高再出发。
“明日同李牧去安抚赵军降卒,然后将赵高砍了,咱们就走,”嬴栎说道,“去找那个在卫国时没找到的人。”
卿锦应诺。
次日一早,嬴栎同李牧一起去看那些惴惴不安的赵军。
李牧的身影一出现在高台上,赵军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然后骚动起来。
“将军。”
“将军。”
赵军士卒争先恐后的大声喊着李牧。
好在李牧站的高,在李牧的示意下,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我是李牧,同袍们,若是愿意继续从军,就加入秦军,一统天下!秦王会依秦律授爵。”
“若是不愿意从军,便去登记返回家乡,不用太久,官府便会登记授田,依秦律,一夫授田百亩,也足够养家。”
赵军又开始骚动起来。
李牧感觉差不多了,就准备离开,嬴栎震惊的看着李牧,“这就说完了?”
李牧点点头,该说的他都说清楚了不就好了吗?还要如何?
嬴栎嘴角一抽,“那允几个将领来和你聊聊吧?那让他们收集一下士卒们是否还有其他问题,你这也太简单了点。”
李牧点点头,嬴栎遣人去做。
“你以前在边境戍边也如此……呃……言简意赅么?”嬴栎问道,“你不与士卒们交流什么的么?”
李牧有些奇怪,“李牧整日与他们一起,赵王有赏赐就分给他们,有事情就和他们说清楚,除了日常训练,没事情就允他们休息,这样不就够了吗?”
嬴栎竖起大拇指,“确实足够了。”
有这样的领导不要太幸福,有事做事,无事休息,从不搞什么幺蛾子,发福利也从不吝啬。
过了一会,几个赵军的将领过来了。
“将军!”
几个糙汉子有些激动,将军不在军营有几年了,许多传言说将军留在秦国了。
“这位是将军夫人么?”
“夫人……”
他们都知道李牧寡言,转而问起嬴栎。
嬴栎想起她早先为了留住李牧放出的消息,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李牧打断几人,又担心出现一个像赵葱那样的人,索性将嬴栎护在身后,“不是,别瞎问,这是大秦栎阳公主。”
几个大汉挠挠头,有些尴尬,更有不安,他们是降兵降将,公主若是计较……
嬴栎表示无妨。
“那将军是留在秦国了吗?”有人问道。
李牧回以肯定,“是。”
“那我们若是……”几个人开始七嘴八舌的问起自己带来的问题。
嬴栎在一边听着几个人说话,听着李牧能说一句就绝不说两句……
这很李牧。
许久,几个人带着得到的答案离开了。
“你也去邯郸城里吧,就算你不说话,让人看见你也行。”嬴栎说道。
李牧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嬴栎说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别自己瞎猜,好吧?”
“适才几人的话……”李牧还是有些犹豫。
嬴栎回想了一遍,每个问题李牧都有回答,“你不都回的挺好,没问题。”
李牧顿了顿,“臣是说,他们误会公主……”
“哦,没事,我既然现在没计较,也不会事后找他们麻烦的。”嬴栎说道,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李牧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去找王将军吧,看他如何安排,我要去隐宫砍个人。”嬴栎一边说一边翻身上马。
“诺。”李牧应道。
嬴栎去了隐宫,许多人略显拥挤的塞在一个宫殿里,外面有秦军把守。
“公主,公主要的那个叫赵高的人单独在东侧偏殿。”一个士卒与嬴栎说道。
“好,辛苦了。”嬴栎笑道,转身走向偏殿。
嬴栎推开门,迈步进殿。
一个高大的身影看过来,随后揖礼道:“臣赵高,见过栎阳公主。”
嬴栎一脸和善的笑着,问道:“你认得我?”
“臣现在认得公主了。”赵高也是一脸笑意,只是还夹杂着讨好。
“你习过武?”嬴栎问道,赵高看起来又高又壮。
“臣少时习过,臣还读过秦律。”赵高开始推销自己。
“还读过秦律?真是稀罕。”嬴栎笑容不减,复又抽出剑来,“来,与我比划一下。”
赵高有些为难,一来他担心万一伤着嬴栎他可就死定了,二来他也没有武器啊?
“这……臣不敢,”赵高躬身垂首推辞,还不忘推销自己,“公主不若考校臣的律法?”
嬴栎提着剑走向赵高,始终挂着一脸和善的笑容,“有什么不敢的?”
你有什么不敢的?!
敢篡改阿政的遗诏!敢借阿政的口吻赐死扶苏!
敢让阿政与腥臭的鲍鱼为伍!
敢屠戮阿政的子嗣!
敢屠戮阿政的功臣良将!
敢杀蒙恬蒙毅!敢夷蒙氏三族!敢逼死冯去疾与冯劫!敢处死李斯,诬陷李由!
敢指鹿为马!把持朝政!残害忠良!
连胡亥那个混账东西也死在你手里!
谋反你尚且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呵!你不敢!
赵高欲抬头回话,嬴栎的剑划过赵高的脖子,赵高终究是没能抬起头。
看着赵高的脑袋在地上叽噜咕噜的滚动,嬴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喃喃低语道:“若是让你活着,我岂不是白来了?”
卿锦没听清嬴栎说了什么,只是担忧的看着嬴栎。
嬴栎收起笑容,凉薄的扫了一眼赵高的尸体,吩咐卿锦,“拖出去,醢刑。”
“诺。”卿锦应道。
李牧一来,就听见这两句话,心底一惊,醢刑?出了多大的事?
“公主?公主可有受伤?”李牧看着满地的血十分急切的问着。
嬴栎回首看了一眼李牧,“我无事,将军怎么到这里来了?”
“王将军遣臣来龙台宫安抚宗亲,臣便想着来看看公主。”李牧说道。
嬴栎笑了笑,“那就有劳将军了。”
李牧蹙着眉毛,他觉得嬴栎有些异常,素日里一直张扬明媚的人,现在却总感觉有些悲伤。
“公主可有事情?”
嬴栎摇摇头,“无事,将军自去忙吧。”
“公主可与臣同去?”李牧问道。
嬴栎拒绝了李牧,“不必了,我相信将军。”
还扯出笑容调侃了一句,“免得将军又以为我不信任将军,那我多冤枉呐?”
李牧一哽。
这时卿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