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去一趟,多了俩窝窝。
老何给你的?”
林清见李卫国回来,赶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拿着热毛巾过来,要给他擦手。
这种待遇,李卫国甚至已经习惯了。
如果不让林清做,林清反而要不高兴,甚至有些畏畏缩缩的,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
两个人之间,自然是要互尊互爱的。
就比如李卫国早上起来要去倒尿壶,这种事情,林清也听之任之。
再比如李卫国到厨房给她做早饭,她刚开始有些不安,后来也就心安理得了。
相处之道,都在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中。
“不是,额,也算是吧。”
李卫国把窝窝头放下,林清想了想,算了,都拿了吃的了,再擦手有什么意思?
反而觉得像是这窝窝头脏了一样。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算是吧。”
李卫国又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谁知道林清听了之后,纠结了半天,仍旧是没能忍住,给李卫国的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擦了一遍,这才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李卫国看的好笑。
“以前没发现,怎么现如今还得了强迫症了?”
林清有些不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
“啥是强迫症。”
“额,没什么。吃饭吃饭,卫红那小子没来?”
林清摇了摇头,把围裙解下来,煤球炉子上炖着鱼锅,两个人干脆也没盛出来,围着炉子坐下。
炉子边沿还放着花生以及白果(开心果,银杏)。
现在烘烤的香味都出来了。
李卫国剥了一颗花生,又把林清烫好的黄酒倒了两杯,塞给林清一杯。
小两口碰了一下,这才一饮而尽。
“嘶……哈……舒坦。
一口黄酒下去,感觉整个身子里的寒气儿都给赶出去了。”
李卫国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味。
林清同样如此,只不过脸上笑眯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上了多开心的事儿。
“黄酒比白酒好喝多了,我酒量不行,也能喝几杯。
怪不得你们哥几个喜欢凑一块儿喝酒。”
回味完,林清感慨了一句。
这黄酒度数低一些,而且口感要比白酒柔的多。
入口不会辣的蜇舌头。
其实林清是过谦了,这姑娘的酒量还是不错的,至少李卫国觉得,她要比耿卫红能喝一些。
只是不管是碍于身份还是为了保持清醒,她没有放纵过而已。
李卫国又给她添了一杯。
寒风起了,吹的窗户缝隙呜呜作响。
这煤球炉子接了一个烟囱,烧炭的废气都排出去了。
但李卫国还是习惯性的给窗户留个缝隙。
室内烧炕,又有煤球炉子,倒是温暖。
“惬意啊,这他娘的才叫生活。”
李卫国扔了颗花生米在嘴里,嚼的嘎嘣脆。
林清抿了一口酒,脸上满是餍足。
“咋?以前没给你好日子咯?”
“嘿,我今儿又发现你竟然也会抬杠。”
“哼,以前我都是让着你呢。”
李卫国哑然失笑,抱着林清在脸上亲了一口。
“哎呀,吃饭呢,别乱动。”
夜渐深,鱼汤的香气已然散去。
夫妻两个早就已经吃饱喝足。
各种意义上的吃饱喝足。
后半夜,北风吹的更烈了,李卫国抱着林清,两人睡的香甜。
有晶莹的雪花,飘落人间。
下雪了。
“阿嚏。”
秦淮茹是被冻醒的。
家里火炕炭火估摸着已经熄灭了,今年的炭都涨钱,而且炭票也缺。
今晚上从傻柱子那里借了棒子面。
回来又给棒梗跟小当做了一回糖饼子。
贾张氏见她如此,倒是夸了她两句。
而贾东旭的情绪似乎也好的很。
难得的说了好多体己话。
这温柔,似乎在很远之前享受过。
秦淮茹突然觉得自己的辛苦又值了。
这一晚,贾东旭兴致很高,抱着她又亲又啃。
婆婆跟孩子都睡着了,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躁动,任由贾东旭施为。
只是秦淮茹兴致都被勾了起来,贾东旭却突然把她推开了,然后一个靠在黑暗的角落里呜咽着。
仿佛受伤的小兽。
“小茹,我对不起你啊,我想要你,可我不行啊。”
“小茹,你不会嫌弃我的对不对?”
“小茹,你用嘴试试,说不定会有感觉。”
“小茹……”
秦淮茹觉得羞耻极了。
她分明感觉到了,那一帘子之隔的贾张氏,翻了个身,似乎用被子蒙住了头。
折腾了好久,贾东旭终于累的睡着了。
秦淮茹半袒着胸怀,他的头就靠在她的身上。
让她也没法盖被子。
冻醒之后,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贾东旭的脸,只是下一刻,她猛然把手缩了回来。
刺骨的冰冷。
寒气似乎顺着她的手,瞬间传遍了全身。
让她如坠寒冰。
“东……东旭啊……”
“你别吓我啊!”
“东旭啊!”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响彻整个四合院。
“哭哭哭,大晚上的,号什么丧?
让不让人睡觉了?
秦淮茹,我告儿你,你要不想睡,滚外边去。
没完了还!”
贾张氏被儿子儿媳妇闹的,后半宿才睡着。
结果还没睡多会儿呢,就被吵醒了。
心里那个气啊。
她不敢说自己儿子,只能训斥儿媳妇。
当人家媳妇的哪个不是被婆婆磋磨着过来的。
所谓多年媳妇熬成婆,大概就是这种道理。
自己年轻时候受过磋磨,等有了儿媳妇,再施加在儿媳妇上面。
这也许也算是一种糟粕的传承。
“妈,东旭他,他,他凉了……”
秦淮茹心胆俱裂,一时也说不上是伤心还是恐惧。
“凉了?凉了你不会给他盖被子?
家里还有点炭,你去把火兑上不行?
光在那号丧。
我看啊,这个家要是没了我,早晚得散。
年纪轻轻,那么多毛病,也不知道我儿子看上你哪点。”
贾张氏终归是起了身,摸了摸炕。
她睡在炕头,带着几个娃,炕头要暖和一些。
但现在也只剩下温温的一层。
这一起身,她就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疼,不免又咒骂了几句。
“不是啊妈,东旭他,他没气了。
身上都凉了。”
“放你娘的屁,秦淮茹,你个小浪蹄子,敢咒我儿子。
是不是我这几天对你有好脸了?
要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