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周红兵看着李卫国开始收拾行李,看样子是要出院。
也不阻拦。
刚刚他已经检查了一遍,对于李卫国身上的刀口已经完全长好了,表现的很是惊讶。
但也仅仅是惊讶而已。
各人体质不同,伤口恢复快并不值得意外。
倒是李卫国跟王主任说的事情,有些让他在意。
王主任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就迅速离开了。
如今周红兵正好跟李卫国好好聊聊。
“就是突然想到当日那帮家伙提到过一个人,彪哥。
您也知道,我之前脑子受了伤,很多东西断断续续,时不时能想起来一点什么。
而卫红被人袭击,又有人潜入到我家行凶,您说这事情是不是关联了起来?”
周红兵有些欣慰。
“不错,很有长进啊你现在。
我现在都怀疑我做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您瞧瞧,孩子总得长大不是?”
“说的不错,的确是长大了。
你带着林清,先上我那住几天去。
你婶子带着你妹妹,已经去了津门,我在所里对付几天。
等这边的案子了结了,任命差不多也该下来了。
正好,你小子在医院里躺不住,帮我去查点东西。
这帮人贩子,既然能从津门一路跑到京城,定然是跟某些人有联系的。
你替我到琉璃厂,找狗眼。
这家伙消息灵通,一定知道不少事情。
小心些,按规矩来。”
李卫国接过周红兵递过来的纸条,记清楚地址,点了点头。
“成,我知道了。”
各行有各行的门道与规矩。
时代再怎么变,总有一些人隐藏在黑暗中讨食吃。
有些人游走在黑白的边缘,李卫国这些人能不知道吗?
自然也是知道。
只要不真的犯法,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这些人去办,要比他们简单的多。
就如同鸽子市,各地基本上都无法拒绝。
因为老百姓有这个需求。
有的人家里有余粮,想要块布给家里孩子做一身新衣裳。
但他没有布票。
而有的人有布,却不当吃喝,家里孩子要饿死了。
于是乎,就有了需求。
打击投机倒把,当然是有必要的。
但却也不能枉顾群众需求。
58年开始,三年自然大灾害期间,国家统一调配物资,分配物资。
计划经济,自然有他的道理。
如今条件回暖,需求增大。
一刀切是会出问题的。
因此鸽子市的存在,只要不是搞的太过分,太高调。
当差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放过就放过。
至少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犯不着把人往死路上逼。
当然,对于一些组织卖儿卖女,逼良为娼的事情,那就是绝不姑息的。
但对于半掩门,暗娼这种事情,除非你把所有人都抓了。
凭借自己的身体,换取家人的口粮,这是作风问题,只能说各取所需。
总不能看着孩子被饿死。
毕竟卖淫嫖娼收容办法是国务院93年颁布的。
后面有法可依,多半也是依据这个。
就算是在后世,要是有老哥找妹妹开心被抓了,也不会被记录到档案,影响孩子考公啥的。
当然,这种事情毕竟违法,所以还是控制一下二弟才好。
六十年代,法制远远没有后世健全。
很多事情,都是时代所导致的。
因此,每一个行当的存在,都有其道理。
只是李卫国也很清楚,查询这帮人怎么来的,并不是十分迫切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王大彪。
王大彪的情绪,从仇恨变成了快意,说明他这两天情绪会进入稳定期。
人就是这样,发泄完了,总要有一段时间的平静,才会再次勃发。
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家伙这两天会找个地方休息享受一下。
或者离开四九城。
但李卫国觉得这家伙没杀了他跟卫红,或者其他同事,一时半会应该不会离开。
毕竟王大彪不是个傻子,肯定知道,现在全城都在找他。
送走了周红兵,大炮医生对李卫国死缠烂打,非得给他做一个全面检查。
李卫国拗不过他,只能同意,明天再出院,今天配合检查。
且说王主任离开了医院之后,快速的去落实了答应李卫国的事情。
把各大院的管事们都通知了一遍,最终才来到了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
“呦,这不王主任嘛?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是有什么指示要传达吗?”
三大爷阎埠贵,作为九十五号大院忠心耿耿的“门岗”,下班之后就在那摆弄几盆花草。
可惜已经入了秋了,这几盆花草,眼见是没几天活头了。
看到王主任进门,赶忙上前招呼。
九十五号大院,有三位管事大爷。
阎埠贵就是前院的管事大爷,三大爷。
而管事大爷这个制度,依旧要从抗击敌特的运动说起。
为了防止敌特潜伏,街道每个大院都有组织发展的联络员。
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是组织的优良传统。
虽然这几年敌特几乎销声匿迹了。
但是这些联络员,在大院里成天处理一些琐事,已经得到了居民们的信任。
有什么事情,都找他们出面。
而且这些联络员,也是联络组织与群众的纽带。
可以说,管事大爷这个职务,是组织赋予这些联络员的一些便利。
除了三大爷阎埠贵,九十五号还有两位管事大爷。
一大爷易中海,以及二大爷刘海中。
阎埠贵是红星子弟小学的老师,而一大爷跟二大爷都是轧钢厂的员工。
尤其是一大爷易中海,在这个大院,颇具威望。
“老阎啊,最近还好吧?院子里没啥事?”
王主任自然对阎埠贵不陌生。
“没事,好着呢。嘿嘿,王主任,有我们几个看着,这院子能有出什么事?
不是跟您吹嘿,这院子在我们管理下,连个刺儿头都没有。
您只管放心。”
王主任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当然,你们几个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
对了,西南边那个偏院,收拾好了吗?”
“偏院?”
“就九十七号后面那个。”
“哦,您说那马房啊,嘿,早收拾好了。
王主任,我这得跟您反应一些情况啊。
那马房那边,早些年,可是存了不少东西。
尤其是那木头,满满一屋子。
等收拾的时候,少了不少。
铁定是有人偷拿了。
您要是放心我,我帮您查查怎么样?”
这事儿王主任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毕竟那玩意说是公家的财产,但木头被弄去烧掉了,上哪找去?
这种事情,就不值当浪费精力。
“这都是小事,还查什么啊。
正好你在这儿,我就不去找其他人了。
最近街道上来了一个凶匪,你让大家伙都注意一些。
那人手上有刀,伤了人。
另外,你跟我去偏院看看。
有需要的地方,你带人打扫打扫,清洁费街道出。”
原来阎埠贵还有些不大乐意,我堂堂人民教师,你让我去打扫马房?
那我能乐意吗?
只是一听有清洁费,阎埠贵立刻就来了精神。
“嘿,那敢情好。
您放心,我保证给归置的立立整整的,任谁都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