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同志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摆明了要公事公办。
王凯丽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这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可她怎么能进监狱呢?
“公安同志,史密斯先生才是公司的老板,我们都是听他安排做事儿。”
史密斯猛然抬头,满脸震惊跟不可置信。
“公司都是你在管,那些主意也都是你出的,你怎么能全推到我身上来!”
王凯丽一脸理所应当,“史密斯先生,主意是我出的,但做决定的是你,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会那么做。”
非要找一个人承担这后果,那个人只能是史密斯。
史密斯既绝望又愤怒,更是万分后悔。
他当初怎么就那么愚蠢,相信了王凯丽的话。
史密斯被公安同志带走了,在外面探听消息的马大福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进了肚子里。
心情豁然开朗,他连忙将这个喜讯告诉沈清禾,脸上的喜悦之情怎么也压不住。
“沈总,这次多亏了您,要不是您及时出手,我这次可就栽了大跟头了。”
沈清禾摇摇头,“不用谢我,毕竟马总要从我这订十二万零五千的货。”
这是一笔大买卖,能在京市买一处院子了。
送上门来的钱,没有不挣的道理。
再有,王凯丽几次三番地针对她,沈清禾也不会傻傻地等着挨打。
“那有什么问题。”马大福伸手将心口拍的砰砰响,有种劫后重生,失而复得的兴奋感,“沈总,以后我会一直从您这儿订货,咱们长期合作,别说十二万,一百二十万都可以。”
林明超不屑地撇撇嘴,马屁精。
等人走后,顾北开口道,“如今事情告一段了,咱们什么时候去京市?”
“锦城打电话说,从医院找好了关系。”
“早一点儿过去安心,不然在村里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这几天他忙着安排家具厂的工作,基本上都安排清了,他想提前去京市。
沈清禾不明所以,“为什么提心吊胆的?”
她一点儿都没看出来,还感觉这帮人里面最淡定的就是顾北。
他从来没有在她跟前表露过紧张的情绪。
顾北没说话。
林明超先开口了,“我知道!”
“春花婶儿说,女同志生孩子,有的会延迟,有的则会提前发动。”
“你虽然还有一个来月才到预产期,但万一提前发动了呢,在京市离医院近,可以随时过去。
在村里多不方便呐,妹夫这是担心你出危险。”
沈清禾想了想,“行吧,那我把服装厂的工作安排一下,有个两三天就成。”
这边气氛和睦,香耐服装公司一片吵吵闹闹,嘈杂的很。
助理匆匆忙忙来到办公室。
“王总,工人们都知道史密斯先生被抓走了,也知道公司跟马大福签的合同无效。
她们嚷嚷着让您把上个月的工资结一下。”
王凯丽坐在座椅上,头疼死了。
“公司账上没钱,又没有进账,我拿什么给她们开工资!”
“我自己的工资都没有着落呢。”
助理敢怒不敢言,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清楚楚,王凯丽每个月都要透支工资。
这会儿怕是还欠公司钱呢。
“可是,王总,她们不依不饶,说您不发工资的话,就去法院起诉您。”
“让她们尽管去。”王凯丽冷冷一笑,“以为我是吓大的吗?”
助理:……
王凯丽冷静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去跟她们说,这两天我把厂里的东西处理一下,等有了钱自然会给她们发工资。”
助理一脸惊讶,将厂里的东西处理一下?
那岂不是要变卖公司的财产?
见助理愣着没动,王凯丽没好气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是是是。”助理连忙退了出去。
依稀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什么意思?处理厂里的东西,公司不开了吗?那我们不就失去了工作?”
“这算无缘无故解聘吧,不怕我们去起诉她么。”
助理的声音客气谨慎,“我知道大伙儿的心情,但公司现在的形势你们也看的清清楚楚,王总能想着法儿给大伙儿发工资,已经很不容易了。”
“希望你们也替王总想一想,就不要说什么赔偿不赔偿的话了,她也不想看到公司变成这样。”
后面声音渐渐散去。
王凯丽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那堆人围着她要账的样子可真难看。
她仔细琢磨了一番,写了一封辞职信,又从史密斯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公章,按了印泥,往上面重重一盖。
第二天,助理兴冲冲地从外面进来,“王总,我联系好了买家,您……”
意外的是,办公室里面并没有王凯丽的身影,办公桌上倒是有一张纸条,“我已离职,工资的事儿等史密斯老板处理吧。”
助理:……
工人们发现两人都跑了,气的她们哭爹喊娘。
恼怒之余,有人说道,“老板进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那个王总跟她助理跑了,咱们的工资怎么办啊?”
有人提议道,“要不然咱们把厂里的东西都卖掉?咱们辛辛苦苦干了一个多月,又把以前的稳定工作给辞了,总要拿点儿利息吧,不然多亏!”
她们正打算搬厂里的东西卖,外面突然来了两辆货车,车厢门打开,从上面下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个个看着都像土匪。
二话不说,进来就去厂里搬东西。
工人们面面相觑,有人上前拦着,“你们是哪儿的人,怎么搬我们厂里的东西,这不是故意抢劫吗?”
“抢劫?”一个一脸凶相的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你们王总将这些东西卖给我了,你在瞎说,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那拳头有沙包大,男人脸上还有两道刀疤,一看就是狠角色。
阻拦的人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脸色通红,愣是没敢回话。
刀疤男冷哼一声,让人将厂里的东西全部搬空,一件没留,到最后只剩下空荡荡的房子。
工人们看着远去的货车,欲哭无泪,后悔的情绪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