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何谈辛劳不辛劳的,咱们行内人,最不怕的便是那劳苦二字。真真令人担忧的,乃是门前冷落,熏香积尘,才是最熬人心神的。”赵玉兰忆及往昔一品香坊的困顿,对比当下,确是今朝胜过往昔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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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海外而来的订单如雪片纷飞,接踵而至,一桩未了,一单又起。购者身份虽扑朔迷离,需求之大却教人咋舌,更有甚者,一订便是二十余份。若非用于馈赠佳礼,此等熏香恐怕可用至地老天荒。乔安然边将订单详情转交穆澄宇,边暗叹购者们的狂热。然而,若非这份痴狂,他们这生意也难有此等兴旺。看来,须得早日将那厂房之事敲定,否则熏香的生产将难以满足需求。眼下生意红火,未来订单量势必持续攀升。无足量存货,哪敢轻启店门。她暗暗筹谋,决定加速将那厂房拿下。
未待她与赵玉兰商议,对方的电话已先一步而来,似是筹谋已久,赵玉兰直言:“安然,我想尽快将那厂房定下。仅昨日至今,咱们接收的订单已逾两千。”
如此之多?乔安然尚未回神,赵玉兰又言:“我处原是小作坊,骤然涌入如此众多订单,实难招架。”
那端传来沉稳而繁忙的声音,细碎的机械声透过话筒隐隐可闻。想到匠人的辛勤,乔安然心中不免泛起涟漪。难题在于,诸多事宜尚未议定,即刻着手办理亦需时日。
终归,还需等待。
“我亦有此意,只是收购厂房非小事,玉兰姐,此事必得费些时日。”乔安然刻意放缓语速,知晓其心,不愿过于强求:“即便立即行动,估摸着也需半月有余。”
“无奈之下,也只能早作准备,免得我们这群人真被活活累垮。”赵玉兰精神饱满,言语中带着愉悦,对乔安然的支持更是欢喜,又道:“如此是否扰乱了‘宠遇一生’的步伐,若有,实在抱歉。”
“携手共进,互尊互重,本就应听取彼此之良策。玉兰姐放心,我心中有数,切莫有所负担。”
通话毕,乔安然向盛绮亚发送消息。
作为前线搭桥之人,乔安然思虑再三,认为还是让盛绮亚先行接洽更为妥当。加之其现为无事之人,与秦珍珍彻底决裂,新伴侣亦无。安心做个居家的钻石单身汉,日子过得实在寂寥。
乔安然:盛兄,厂房之事,劳烦你多费心了。吾意欲近期内将其拿下。又添一句:越快越好。
不知盛绮亚如何回复,乔安然的注意力已被简安妮的突兀出现所吸引。不知何等庄重场合,竟使她甘愿卸下皮衣,换上一袭温婉小裙,外披羊绒长衫,米白映衬,愈发显其柔美可人。
若非深知其性,定会错认简安妮另有一位孪生姐妹。
“晚间有宴?”乔安然对简安妮微笑,亲切而不失分寸,视她如挚友:“许久未见你如此装扮了。”
“今日有一场相亲。”简安妮摊手,倒也不反感:“家族安排的相亲,也开始讲究情投意合,不知怎的,总有几分讽刺意味。”
诚然,如简家般的望族,相亲不过是长辈协商后的会面,一切皆成定局,无回旋余地。洞悉此中,乔安然心中五味杂陈,暗道这豪门贵族亦非易居之地。一要体面,二要贡献,随时准备为家族事业牺牲自我,即便是简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亦不例外。
“该不是全然陌生之人吧?”乔安然见她坦荡,丝毫未感压力,笑道:“不错。”
“算不得陌生人,却也非故旧,平平而已!”她瘪瘪嘴,略显无奈:“以前在国外偶遇几次,却不熟络。”
相识便好,总胜于素未谋面,硬被绑在一处,共餐茗茶,谈天说地,尴尬至极。
“车友会中的异性皆成兄弟,否则我也不会落得如此被迫相亲的境地。”简安妮话语风趣,毫无压迫之意。
见“宠遇一生”货柜几近售罄,简安妮轻呼:“天,都说你这里生意兴隆,却没想到如此之旺。但一品香坊原是小作坊,这等大额订单,他们怕也吃力吧?”
正是如此,否则何须急于收购厂房。
此事非同小可,最佳之计是从长计议,但现状已不容缓。
“正因此,厂房收购之事已提前提上日程。”
“我替你说合。”简安妮向乔安然挤眉弄眼,娇俏之态尽显:“毕竟我与那厂房主人也算旧识,说不定价格上还能有所松动!”
乔安然方才求助于盛绮亚,而今简安妮又愿伸出援手,心中一阵温暖,握住她的手:“我已托付盛绮亚了。”
“他?”简安妮素来对他不以为然,啧啧连声,连连摇头:“此人靠不住,与其请他帮忙,不如我亲自动手!”
知二人常斗嘴却又心系彼此,乔安然嘴角微扬,正欲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