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后没什么反应。
只是淡淡吐出几个字:
“继续说。”
沈帷深吸口气,垂下眼眸,铿锵有力地继续说道:
“第二,女子也可以入仕、入商、入军,可以选举参加文比武比。不可因她们是女子身而只能屈于后宅,相夫教子。”
“第三,是我希望女儿也可拥有继承权!不论是土地、商铺、等其它遗产,都有女儿的一份。儿女继承权平等!”
以上这些条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放在眼下这个时代来说,可谓于异想天开。
这更不是以一人之力就能改变的。
但沈帷愿意做第一个女子申请权益的人!
这件事,总要有人来做,总要有人付出鲜血与性命,付出全部,才会改变。
只有改变,她们才能意识到,原来女子也可以拥有,才会意识觉醒,才会有前仆后继源源不断的人,去争取权力与属于自己的一切。
“儿女平等?!”
“入仕从商?”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当朝天子一拧眉,铺天盖地的威严就如同潮水一样试图将沈帷淹没,整个大殿连呼吸声都没有。
沈帷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狂震的心跳声。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面对帝王的压迫,沈帷压下心中的惶恐,怡然不惧地抬起头来,那道澄静的目光中倒映着皇上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民女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若是女子当真如此脆弱无能,如此懦弱不堪,那圣上召见我的那天,为何要在我头上安着大仁大义四字?为何认为,我们能平息战争。”
“国泰民安之时,男子掌权,在外为父母官,在内为当家主,女子皆为金丝之雀,屈于后宅只能依靠丈夫而活。”
“怎么国土动荡之时,女子又被赋予勇气与力量,冠以仁义二字,能以弱小之躯,扶平两国的恩怨了呢?”
“既然朝廷破败的结果需要女子承担,为何享福得权之际,不能一视同仁,皇上,您可能告诉我?”
皇上被沈帷这番惊天动地的话给震惊到。
他像是被人从脑后猛地敲了一下,敲醒了他那段刻意忘记的记忆,。
此时,站在面前那个咄咄逼人,语气平稳冷冽的沈帷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成了那个从小就保护他,教他习武的长姐。
长姐生母卑微,她从小就不被先皇所喜爱。
先皇便随手将长姐指给了当时的德妃扶养,也就是他的生母。
他与长姐的感情极好,他受欺负了,长姐会去替他出头,即使那个人是当时先皇最宠爱的皇子,长姐也会将他揍到跪地求饶。
从小事事长姐都冲在他前面,替他挡了无数的明枪暗箭。
可偏偏在长姐十六岁的时候,先皇就下令让长姐去和亲匈奴。
临走时长姐曾说:‘她身于皇家,却从未享过皇家的半分尊贵,为何国局动荡之际,最先牺牲的是她呢?’
‘若朝廷只是男子的,为何要让女子承担后果?’
‘若朝廷是男女的,为何又不给女子半分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