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姨娘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谢屿川,她听到了什么?
侯爷让她躲着沈帷?
她本想借机让侯爷彻底冷落沈帷,可侯爷却让自己让着她?
曼姨娘委屈,愤怒,甚至是想质问出凭什么,可她深知自己是什么地位,只能硬生生吞下所有负面情绪。
“嘶——”
忽的!
她的脸色此时青红交加,忽然,她的面色一白,冷汗涔涔而下,肚子竟然真的开始痛了起来。
“侯爷,我、我肚子好,好痛。”
这回是真疼了,曼姨娘求救似的去抓谢屿川。
谢屿川却拧眉站了起来:“行了,其它妇人怀孕都好好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就你娇贵的很。”
“刚查出怀孕,便又是痛又是难受的。怎么不见其它妇人如此多事?”
“难不成在庄子里那半年,还没把你这副身体调养健壮?若是这身子连个孩子都保住,我想你在庄子里待的时间还是少了。”
“最近没事就别出门了,安心在院子里养着吧。”
谢屿川明显不耐烦了,他可没心思哄着她就着她,不就怀个孕吗?要不是侯府第一个孩子,谢屿川甚至连门都不想踏进。
像曼姨娘这种女人,京城多的是,想给他生孩子的更是多的是!
别人怀孕好好的,怎么就她一个贱妾要死要活了?
又不像秦书瑜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也不像沈帷明艳夺目,怀孕而已,真是惯着她了。
这冷漠的话语响彻在曼姨娘耳中。
曼姨娘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尾,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一直往下坠。
她这才悲哀地认清了一件事,她只是个为侯府生儿育女的工具,并不能改变什么,更不能改变在侯爷心里的重量。
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能成为她炫耀的资本。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去主动挑衅沈帷,她有什么资格呢!
她还更可笑的是,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分走侯爷对沈帷的宠爱,在面对侯爷如此冷漠绝情的一面。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只有平安生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想明白了这一切后,曼姨娘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了憋屈、愤怒、伤心那些情绪。
即使在侯爷知道她没事后,便离开了这里,她也没有去哀求侯爷留下来陪她。
丫鬟从外头回来后禀告:“姨娘,奴婢方才看见,侯爷离开这里后,竟然去了沈帷那个女人那里。”
曼姨娘抚摸着肚子,哀莫大于心死。
“以后不用去打探侯爷的行踪了。”
“侯爷说得对,我最重要的是把孩子稳稳当当的生下来,其他一切,都不用去管。”
身边的丫鬟跟着她多时,多少都替她感到不忿:“可是这样太憋屈了,难道以后沈帷真的上门闹事,我们要紧闭大门?”
“今时可不同往日,您肚子里的孩子,就连老夫人都看重得紧,为何要躲着沈帷。”
“依奴婢看,得是沈帷躲着您才是。”
曼姨娘脸上虽在笑,可这个笑容在丫鬟看来,比哭还要难看:“你刚刚没听到侯爷维护沈帷那样吗?”
“在这个侯府,我谁都惹不起。”
“只有肚子里这个孩子,才是我最大的依靠。”
“没有这个孩子,我就什么依靠都没有了。”
“我也想争啊,可我又有什么去争?”
“我地位不及主母,宠爱不及沈帷,就连赵姨娘都能有幸得到沈帷的帮忙,但是我、我只能靠这个孩子。”
曼姨娘经过这件事后,也终于想通了。
不去想着各种争宠讨好谢屿川,也不敢再去找沈帷的麻烦,正因如此,反而在几个月后,平平安安生下了一个六斤五两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