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东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你根本一点中毒的症状都没有。”太后瞳眸骤缩,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人骗了,愤然起身,“你是不是故意假装中毒,就是为了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造反?晏东凰,你好大的胆子!”
晏东凰依旧不发一语,眼神平静而冷漠,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太后又惊又怒,越想越觉得晏东凰阴险狡猾,其心可诛。
她分明没中毒,却借着中毒的借口施展苦肉计,让满朝文武都以为她造反是逼不得已,是皇上和盛景安所逼,意在博取大臣们的同情和对皇帝的心寒。
这样一来,等她真的顺利攻进皇宫,除掉皇帝,她再装模作样找到解药解毒,然后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真是该死,她真是该死。
皇上还等着她七天期满毒发身亡呢,原来她根本没中毒。
太后像是骤然看破晏东凰的一切阴谋诡计,眼底只剩下愤怒和指控,以及对她言行的失望和寒心。
“东凰,哀家以前对你不薄,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太后悲哀地笑了笑,那眼神里的控诉,像是晏东凰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哀家原以为你是真的中了毒,以为盛景安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故意害你,没想到啊,竟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满朝文武都被你蒙在鼓里,你真是厉害,晏东凰,你真是厉害啊。”
凤摇光紧紧盯着太后,一双眼冷如寒冰。
这个虚伪恶毒的老妖婆,恶事做尽,倒打一耙的功夫却是了得。
若不知道她和她儿子的本性,此时只怕真要被她这般演技欺骗过去。
“太后看来不太愿意配合。”凤摇光声音冷酷,“不如给太后也尝尝七日断肠散的滋味,看看她中毒之后是什么反应,是不是真的会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而亡。”
太后脸色煞白:“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凤摇光眼底划过一抹森然戾气,“本将军恨不得把你们母子的脑袋砍下来喂狗!”
太后骇然看着他。
青鸾军对她和皇帝的恨意竟如此之深?
晏东凰亲手带出来的将领,竟如此憎恨皇上和太后,若说她没有不臣之心,谁会相信?
太后遍体生寒,后悔没早点看破晏东凰的狼子野心。
她转头看向晏东凰,努力端着太后的架子:“只要你答应放楚家一条生路,哪怕将他们贬为庶人,只要你留他们性命,哀家……”
她闭了闭眼:“哀家就答应你的要求。”
晏东凰道:“摇光。”
“在。”
“点兵。”晏东凰语调不怒而威,“即刻带上五百人,捉拿护军营副统领常望之和前锋营统领楚赢家眷。”
“是。”
“杨德宝。”晏东凰目光微转,眼底威压让人不敢违抗,“你带人去传太后口谕,就说常家和楚家家眷全部落入我手,太后有旨,命常望之和楚赢即刻回府,保护自己的妻儿老母。”
杨德宝面色发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无助地转头看向太后:“太……太太太后……”
太后紧紧抓着扶手,白皙的手背上泛起青筋,良久,才冷冷开口:“照她的话去做。”
“是。”
晏东凰提醒:“若太后口谕传达不及时或者表述不准确,不仅仅是楚副统领和常统领的家人有危险,便是太后的性命也很难保得住,更遑论你一个奴才了。”
杨德宝脸色一白。
长公主疯了。
长公主真的疯了。
杨德宝仓皇离去,跨出门槛时,因为太过紧张还被绊了一跤,狼狈摔倒在地。
他却片刻不敢耽搁,匆匆起身离去。
晏东凰打了个手势,容影默不吭声地跟上杨德宝。
“东凰。”太后僵坐在椅子上,试图动之以情,“皇上往日待你不薄,你不能听盛景安一面之词,就给认为是皇上对不起你,至少……至少该当面对质之后……”
“太后大可以放心,本宫今晚会进宫当面跟皇上对质。”晏东凰站起身,冷冷看了她一眼,“本宫让你们心服口服。”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凤摇光出去点兵,晏东凰抬头望着渐渐西移的太阳,大踏步往公主府外走去。
乌压压的精兵刚出府门,远处一骑飞奔而来:“殿下。”
晏东凰转头看去。
青袍戎装男子策马而来,到了近前翻身而下:“天玑军两万兵马已入城,请殿下指示。”
晏东凰命令:“秦杨,你带五千人入内城,驻扎在东华门外,待到东华门侍卫交接时,即刻带人冲进去。”
“卑职遵命。”
“摇光,你带五千人去南门外,待南门换值,立刻闯宫。”
“卑职遵命。”
“池然,你带五千人去西华门,天黑开始攻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