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试探着开口：“我们家乡比较传统，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同居...不太好。”
    说完，满脸羞赧，挤出一个促狭的笑容。
    那时候思维观念没有现在开明，未婚同居对于农村的女方父母来说，这是自轻自贱恬不知耻的行为。
    男人多拐几个女人上床是本事，女人和男人同居是放荡。
    叶蓁蓁的家乡是这样的观念。
    文白景赞同的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抬手捏了捏她的面颊，声温如玉：“然后呢？”
    叶蓁蓁一时摸不透他的想法，在心里揣摩斟酌后，端祥着他的脸，口吻轻轻柔柔：“爸妈比较古板守旧，他们大老远来看我和弟弟，我不想惹他们生气...”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文白景面部的肌肉一点点僵硬，面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黑纱。连同手掌也僵硬起来。
    他沉默几秒，翕了翕唇，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叶蓁蓁握住他的手，捧在手心放于唇边，温柔缓慢的吻向他的手背。深恐触怒他，嗫嚅着解释道：“我们现在见父母有点早，我怕爸妈到时候承受不了失落...”
    一枕黄粱的梦，她一个人做就足够了。拉着父母一起做梦太残忍，好梦由来最易醒。
    文白景冷沉着脸，唇角扯起一抹讥笑，闷声闷气的问她：“你对我们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每次沉浸在美梦中，总会被残忍的拉回现实。
    叶蓁蓁被现实的冰刃锥心，顿了许久方才开口：“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爱你，可是除了这颗心，我还有什么拿得出手呢？”
    他们可以只图今朝快活，但关乎到人生大事，绝不是你侬我侬就能随心所欲的。
    “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真的。”叶蓁蓁扑进他怀中，眼眶通红说出心里话，一开口声带满是刀割的锐痛，“我不想你不开心。”
    他一动未动由着叶蓁蓁抱着，那怀抱是未曾有过的冰冷，硕大无朋的冰块正在散发出砭骨寒气，嗓音低沉喑哑：“叶蓁蓁，我并不觉得你爱我，我们之间主动的那个人是我，你永远都在后退。如果不是我一次次把你拉回来，我们早就分开了。你有没有好好想过，你是习惯有我还是真的爱我？”
    文白景语气停顿下来，艰难的滚动喉结，无可奈何的摇头冷笑，细数过往她的所作所为，“你所做的桩桩件件，真的是因为爱我吗？你永远都在为自己留退路，一开始是林洛雨，后来是不敢告诉叶茂，现在是你父母。我可以尊重你的意见，你不愿意让店里同事知道，我什么时候逼过你？”
    叶蓁蓁不由自主的打起冷战，心脏也跟着哆哆嗦嗦，原来文白景的怨念并没有消散。
    她认，她都认。她做过的事情，存过的小心思，她全数认下。
    她承认她瞻前顾后束手束脚，可她并不认为这是错。
    叶蓁蓁不再说话，身体僵硬着退离他的怀抱，喉头不知何时又红又肿，期期艾艾的说：“对不起。”
    文白景安静坐在床边，默然不语。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从他周身散发的寒意不难想象出他此时的脸色。
    心被一只巨大的机械手掌紧紧攥着，早已变成扭曲的形状。鲜红的心头血滴落在腹腔，五中如沸，像是伤烧又好似烫伤，灼人的热气一浪接着一浪翻涌。
    叶蓁蓁不想再自讨没趣，她缓慢移动到床边，轻手轻脚的去穿拖鞋。
    蓦地被钳住腕骨，她分毫不敢挣脱，手腕到手掌只有麻麻木木的感觉，手掌瞬间失了血色，逐渐变成灰白色。
    文白景一望便知她想做什么，他面容裹着冷肃，语气如寒雨般打下来：“叶蓁蓁，你除了会逃避还会什么？你是不是又想走？”
    她都明白的道理，文白景如何不懂，不过是受不得挫败。叶蓁蓁眸子逐渐淡去，声音一点点涣散，“你放开我的手，疼...”
    怕他不相信，又补上一句解释：“我真的不走...”
    文白景松了几分力度，依然攥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拽到床下，她踉跄着伏在他膝间。
    他红着眼眶，挑起她的下巴，漫不经心看向她，嗤笑着半开玩笑的说：“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你证明给我看。”
    文白景掌控着她的脑袋，不给她分毫可逃之机。
    叶蓁蓁的嗓子不停收缩，抽搐，后来身体也随之颤动，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所有声音被卡住，喉间堵的满满当当，声音破碎后落回腹腔，几乎令她窒息。
    白嫩的膝盖跪在地毯上，很快磨出黄豆大小的水泡，细微的挪动一下身体，膝盖都会传来灼热的痛感。
    脸颊两边的腮骨也开始发酸发胀。
    文白景将叶蓁蓁拽起身，她身形有点摇晃站不太稳，下意识伸手握住文白景的肩头。
    她呆立在他面前，不敢低头看他的脸。
    睡袍淡蓝色的腰带不知不觉被文白景拉开，文白景一手环住她的腰，埋头在她身前。
    断断续续的声音自心脏蔓延，“叶蓁蓁，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狠……”
    叶蓁蓁抬手抚摸着他的发，夜灯细碎的光覆在他的发梢，如同一层金粉。
    那层金粉来回闪烁，朦朦胧胧中她仿佛回到家乡那座沙漠。
    细沙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灿灿金光。
    文白景将她抱到腿上，灼热的吻落在颈侧，话语间多了几分深意，“是不是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乖乖听话？”
    叶蓁蓁搂在他的脖间，半仰起头，修长的脖颈线条流畅，风鬟雾鬓的发丝起起伏伏着晃在空中。
    她气息越来越不稳，语不成调仍不忘辩白：“我没有...”
    “是吗？”文白景恶作剧似的禁锢住她的腰，画面瞬间静止不动，他意味深长的抬眸看向她，勾起兴味盎然的淡笑，“叶蓁蓁，你真把我当你的工具？”
    叶蓁蓁难耐的靠近他，咬了咬唇瓣，“我爱你...”
    “你咬疼我了……”文白景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玩味十足的逗弄她。
    闻言，叶蓁蓁身体僵如木棍，抬手打了他一下，又羞又恼的说：“那我回家了...”
    “你再说一遍...”文白景捻着她的耳垂，一路去往心跳方向，饶有兴味的问：“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