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原始森林,寒冷刺骨,更何况是寒季,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肆虐着每一寸土地。
饶是狂这样强大的猛犸兽人,在这样的露天环境中待久了,也会难以忍受,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因而同伴为了讨好他,又在这片洼地里多生了几笼篝火,好让对方能稍微暖和一些。
而他们,还得乖乖地在狂的外围帮其挡住寒风,尽管自己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只能靠着相隔甚远的篝火堆,传来的微乎其微的暖意,勉强支撑着。
不敢有丝毫怨言,毕竟,狂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若是谁不小心触怒了他,那等待着的必将是残酷的惩罚,就等着被他撕碎下锅吧。
要知道,他是来自浪人部落的猛犸兽人,那里信奉的是强者为尊,弱者只是他们的附属品。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讲,大家跟着他,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至少在面对大多数危险,摆不平的时候,他是真的会冲锋在前。
因为这人一向狂傲自大,绝不允许任何人比他强大,比他耀眼夺目。
他的嫉妒心和占有欲极强,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他地位和光芒的存在,都会毫不留情地抹杀。
然而,只要捧着他顺着他,便能在他的羽翼下获得一定程度的庇护。
所以,在场之人为了活下去,即使心中再有怨言,也会死死忍着,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对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反抗。
随着时间流逝,惊心动魄地过了一天的众人,此刻早已经身心疲惫,便在这冰冷的夜幕中,紧紧地倚靠在一起,眼皮不住地打架。
周围逐渐也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柴火燃烧噼啪声与此起彼伏的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洼地不远处的雪地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很快又消失在寂静之中,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片刻后,几只毛发油亮的鼹鼠,从大树后的雪堆里小心翼翼地拱了出来,几个小脑袋从大树后探出,黑豆般的眼睛,不停环顾周围,透着肉眼可见的紧张。
小鼹鼠们的脚步轻盈地朝着洼地这边靠近,匆匆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直到洼地附近,它们才纷纷停下,再次警惕地靠在一起,身体微微颤抖着,小脑袋微微前伸,朝着洼地下面小心观察了好一会儿,才一一蹦下洼地。
一双双明亮的小眼睛,继续左右观察,确定所有人都陷入沉睡,没有危险。
打头的鼹鼠,随即一蹦一跳地朝着离狂最近的那两堆篝火边前进。
却不想,就在它路过一名熟睡中的兽人时,突生变故,小鼹鼠被其翻身之时,突然抬起的粗壮大腿,一下压倒在地。
鼹鼠被突如其来的重压,吓得浑身一颤,惊恐地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
只是,兽人的腿,犹如沉重的巨石,压得它几乎喘不过气来。
鼹鼠拼命挣扎,小小的爪子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嘴里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它惊恐万分,拼命地挣扎着,小眼睛里满是恐惧和绝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其他鼹鼠也都惊慌失措,纷纷焦急地围在旁边帮忙,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好在兽人只是压住它小半身子。
因而经过大家齐心协力地挖刨,将地下的泥土掏空成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让其逃脱出来。
它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直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自己惊恐的心情。
与同伴无声比划着,随即鼓起勇气,快速跳到离狂最近的那堆篝火旁。
将自己一直死死握在左前爪中的那粒药丸,迅速扔进火里,随着滋滋的声响,篝火中瞬间燃起淡淡的白烟。
而其他几只鼹鼠,也迅速奔向剩下的火堆旁,将自己手里的药丸扔进火里。
随即快速跑到它的身旁,与之对视,彼此互相无声地摆着前爪,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是在为自己顺利完成任务而感到高兴。
片刻后,它们纷纷跑回洼地角落,陆续跳上坎子,准备离去,却不想,变故在一瞬发生。
原本还在沉睡的狂,突然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随之扫向几只鼹鼠,发出震天怒吼。
动作迅猛地扑向落在队伍后面的那只鼹鼠,粗壮的大手,一把将其紧紧抓住,毫不留情地狠狠朝着洼地上的大树砸去。
嘭!
随着一声闷响传来,身形瘦小的鼹鼠被重重砸在树干之上,又重摔在雪地中,发出凄厉的“吱吱”声。
嘴角随之溢出殷红的鲜血,身体痛苦地抽搐着,其他几只已经跳上洼地的鼹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当场。
继而尖叫着奔向受伤的鼹鼠,纷纷张嘴衔着它的四肢,使出吃奶的劲儿,费力拖着它朝前奔逃。
与此同时,狂和已经被吵醒的兽人们纷纷跳上洼地,朝着它们狂奔而来。
几只鼹鼠惊恐不已,联想到被对方抓住的下场,顷刻爆发出全身的劲儿,速度一时竟也快了许多。
很快,它们就冲到了刚刚打洞过来的大树后面,纷纷跳下洞穴,只是,已奔至洞前的兽人们哪肯罢休,轻易放过这到嘴的“肥肉”。
几只鼹鼠虽不够他们塞牙缝,但变成兽人后,却能吊着大家的命,毕竟寒季的猎物不好打,因而都急红了眼。
纷纷幻化出锋利的兽爪,以洞穴为中心点,向着周围呈放射状扩散开来,疯狂挖刨起来。
而几只鼹鼠在洞中仓惶逃窜了几步,上方的泥土就开始不停垮塌,大块的土块,陆续砸在它们的身上。
疼痛瞬间传遍大家全身,它们又慌又怕,心知这些人肯定是想抓它们去剥皮抽筋。
好在受伤的鼹鼠头脑比较清醒,它强忍着疼痛,向同伴发出断断续续的兽语,让大家朝着洼地方向打洞,从那个方向逃走,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几只鼹鼠也觉可行,便迅速调转方向,朝着洼地方向奋力挖掘。
很快就逃离了此处,从距离洼地较远的一处雪地中,悄悄逃离了危机四伏的森林。
而那些兽人全然不知,还在扩大范围,疯狂搜寻几只鼹鼠。
只可惜,忙活了半天,最后却一无所获,只得气愤地回到洼地里烤火。
“狂。”
叫民的兽人,转头看着一脸阴沉的狂,小心翼翼地发出疑问。
“你觉不觉得,这几个鼹鼠兽人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兽人战士都有靠着气味,规避风险的本领。
尤其是这类弱小的兽人,但凡看到实力强大的野兽或是兽人,都会躲得远远的,他们反而主动靠近我们,这也太奇怪了?”
“嗯。”
狂皱着眉头回答,“应该是寒季摘找不到吃的饿狠了,想趁机偷咱们白日猎到的猎物,所以,我刚刚才下了狠手,可惜让它们跑了!”
他自以为是的分析着,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更觉气愤,但现在对方已经逃得不见踪影,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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