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笙赶到内院时,正巧谢宴礼也刚从外院走了进来。
他身着月白色的锦袍,衣袂飘飘,腰间束着一条玄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身侧配着一柄古雅的佩剑。
那佩剑的剑鞘之上,镶缀着细碎的宝石,剑柄镶金嵌玉,华丽却不失英气,在阳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上面那缀着的剑穗,随着主人走路的幅度而摇晃着,那剑穗还是那年燕南笙教蒋家姐妹新花样时随手编织的。
谢宴礼却说他的剑光秃秃的,正好缺个剑穗,于是便抢了去。
十七岁的谢宴礼身材欣长挺拔,如修竹般笔直,步伐轻盈却又沉稳有力。
他面容冷峻,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眉下是一双狭长的凤眼,眼眸深邃如寒潭,却又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峦挺立,不说话时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威严。
见燕南笙也正好赶到,少年将军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如冬雪融化。
那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如春风拂面,驱散了原本的冷意。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宠溺与欢喜。
“正要去找你,真巧。”
“这么急匆匆的,是发生什么事了?”
见燕南笙的小脸上甚是严肃,谢宴礼赶紧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却算得上一个好消息。”
燕南笙停下步子看向谢宴礼,见他眼里乘着笑意,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进了书房坐下,谢宴礼看着丫鬟端上来的水果,不禁看了一眼燕南笙。
这丫头还真是不亏待自己,这么好的果子在北地可不常见,她这里倒是天天都吃得上。
还得是吃货会研究,这可不就是个小吃货?
还记得刚知道她女子身份的时候,他们全家都被惊掉了下巴。
父亲更是好几天都没反应过来。
谁家的女孩子有她那样的神力?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说放倒就放倒。
演武场上所向披靡,整个谢家军都找不出个能打得过她的。
几个哥哥的第一反应都是,这将来谁能敢娶她?
不过,好不容易有个妹妹,谢家还是养得起的,大不了在谢家养一辈子。
至于皇帝那里,父亲的意思是让他懵着去吧,连自己女儿都护不好,他配不上有这么好的女儿。
连吃了几个果子,谢宴礼这才说起了正事。
“最近我带兵在长云山一带剿匪,昨晚我刚剿了一个大山头。”
“这个山头里有个你可能感兴趣的人,走,看看去?”
见谢宴礼一脸的神秘,还真勾起了燕南笙的好奇。
于是带着墨青去了军营。
一路上三人骑着高头大马你追我赶的,好不快活。
主要是墨青和谢宴礼,燕南笙算是发现了,这两人就跟有什么大病似的,一见面不是互瞪就是互掐,要不就像现在这样胜负欲爆棚。
燕南笙一点都不想管他们,只要不出人命,让他俩干一架都没问题。
一路风驰电掣,三人到了营地就直奔关押土匪的地方。
“燕秀才好,将军!”
“燕秀才来啦,将军!”
……
如今的谢家军无人不识燕秀才,若是真有人不认识,那将遭到全军的鄙视。
谢老将军在军营还给燕南笙安排了个文职,军师。
但是将士们还是习惯称呼她为燕秀才。
将士们见到燕南笙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一转到谢宴礼,就面色严肃的喊将军。
对于将士们这区别对待的表现,谢家的几位少将军都已经习惯了。
两人来到关押土匪的地方,站在围栏外看向那蹲了一地的土匪。
其中有个人格外的特别,正一脸娇媚的看着看管的士兵,亲亲热热的在说着什么。
燕南笙差点没认出来。
是苏珍珍的母亲,苏刘氏!
“竟是她……”
她不是和苏大强去京城寻苏珍珍去了吗?
怎会在土匪窝里?
还变成了这副样子。
要知道虽然之前在泗水村的时候就不太安分,但是也没这么……
这是已经完全放的开了?
燕南笙眼里满是八卦的神色。
谢宴礼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能喜欢。
毕竟之前还协同苏珍珍陷害过姑姑,以燕南笙护短的性子,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这对母女。
她曾说过,直接杀了她们是对她们太过仁慈了。
“怎么样,我要一坛紫玉琼浆不过分吧?”
墨青闻言白眼都要翻上了天,“你怎么不要琼浆玉液?”
谢宴礼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你给得起吗?”
墨青一听这语气瞬间火气就上来了,“哎,你配吗?还想要琼浆玉液,你咋不直接上天,那里有的是……”
两人眼见着就要打起来了,旁边的将士们眼观鼻鼻观心。
看不见,看不见一点……
他们刚起势准备干仗,却发现燕南笙不见了。
回头一看,燕南笙带着那女人已经走了。
墨青朝着谢宴礼“哼”了一声,随后快步跟上了燕南笙。
谢宴礼跟在后面碎碎念,“切,幼稚鬼。”
燕南笙命人将刘氏押解到了主帐,谢老将军早就听到燕南笙来了。
就知道这丫头会提审这女人,谢老将军将主场让给燕南笙,自己吩咐几位副将不要掺和,然后就躲在一旁看戏 。
燕南笙站在刘氏的旁边,俯视着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刘氏。
原本还存在侥幸心理觉得这些将军什么的不会接的自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没有人认识自己,所以无所顾忌。
当看到燕南笙的那一瞬间,刘氏脑海里封存已久的记忆铺天盖地的袭来。
压得她喘不过气。
是他!是燕家的那个小秀才!
跪坐在地上的刘氏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
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土匪,虽然可以说自己是被逼无奈的,但是不知为何,她在燕南笙的眼睛里看出了自己逃不掉了。
燕南笙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刘氏,大帐内安静到针落可闻。
在这焦灼的气氛中,刘氏的心态在一点点的崩溃瓦解。
她浑身颤栗,嘴唇在不停地额颤抖。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