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这些叛军呢？”凌北衡看着张百夫长问道。
    张百夫长脸色一变。
    “如今建州肯定是建州王所管辖，至于以后这个天下……哼，我们建州王只想着清君侧，不让妖妃魅惑君上。”
    温玖无语了。
    只要皇帝昏庸，必然是有女人魅惑。
    咋地？
    皇上是块磁铁，妃子是吸铁石呗？把好好的皇帝吸在身边，魅惑他从一个优等生变成差等生。
    温玖那无语的表情显而易见。
    张百夫长和凌北衡想忽视都难。
    “温玖。”
    “嗯。”温玖回过神来。
    “你们田地里都种了庄稼？”
    “对。不种庄稼等着明年在种就来不及了，回头天灾是没了，人祸又跟上了。”温玖开口道：“大家靠着山上的东西能吃多久？”
    “冬天除了吃饱，还要穿得暖。又要储备柴火。”
    “咱们现在种植的庄稼，到了明年就有收成。胡萝卜的时间短，还能赶上年底。就是那鸡毛菜不到一个月就能吃。”
    “冬天的时候，还能种上一茬。”
    “就是粮种难弄。”
    张百夫长不是单纯带兵打仗的人，他们久居建州心系百姓，自然也想着让百姓安定下来。
    他们军队能吃饱饭。
    温玖是不能借给大家粮种，建州有几个县。能借得了多少人，还会让人养成等着救济的习惯。
    想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那就是让政府和百姓们出钱买粮食。
    百姓们欠政府的银子是不敢赖账的。
    “政府可以拿出一个章程来，和百姓们一起凑钱买粮种。”温玖提议道：“你们千夫长应该 是能弄到粮种的。”
    见张百夫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温玖又道：
    “我倒是有一些粮种，可是杯水车薪的不顶事。就这还是我灾情来的时候囤货的。”
    直接堵住了张百夫长的话。
    张百夫长苦着脸，“百姓哪里还有银两？”
    “那就跟你们签合同按照合同办事，先买了粮种种地等明年有了收成还你们多少粮食。
    保证了百姓们活路，还能替你们军粮找个来源。”
    温玖空间里有的是粮种。
    但这个时候不能大包大揽，自己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我回去跟千夫长商议一下。”
    “你们宣传政策要做到位，能拿的优惠给出来，告诉老百姓们种地要紧。”温玖赶忙提醒，又说道：“我有些粮种不多，但也能便宜点卖给你们。”
    张百夫长算是看明白了。
    温玖这就是不乐意白给百姓们粮种。
    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能理解。
    随后就是想忽悠他们接受建州王的保护。温玖那脑袋瓜子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别看我读书少就来忽悠我。”
    “灾情严重的时候，不来保护。现在保护个锤子？”
    温玖一连三拒绝。
    “你们挤在一起取暖也行，只是服徭役的时候还是要服徭役。”张百夫长提醒了温玖。
    温玖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
    先做了今天的买卖。
    把张百夫长打发了要紧。
    待他走后。
    温玖收入了几百两银子入账。她和凌北衡都不知道建州服徭役的事情。
    问了外面的人。
    才知道建州每年都有徭役。
    就是每年自带干粮自带被褥在建州境内修路、挖河沟甚至于开山之类的苦力活。
    没有收入。
    天寒地冻都要下河沟去挑淤泥来筑堤坝。
    根据家里的人口决定几个人去干活。
    不去的就要交银子。
    一般银子收的都不少，导致于普通人家不得不去。
    税官的心够黑。
    官道跟河沟属于年年都要修挖的，自然收的银子也会越来越多。
    百姓怕了服徭役。
    税官喜欢征徭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苛捐杂税多，百姓们苦不堪言。
    老百姓就像前头放着胡萝卜引着干活的驴，日出干到夜，不一定吃到那个胡萝卜。
    建州的天气不比北方。
    到了冬天也能种植一些东西，只是老百姓们认为错过了种植时间多少都不敢轻举妄动，就怕糟蹋了那些粮食种子。
    “北衡。我倒是可以提供地瓜和土豆，但是除了售卖以外，还想跟建州王谈个条件。”
    凌北衡知道温玖的想法。
    “降低税收？”
    “嗯。税收太多了，余下的粮食根本不够百姓们吃。”
    建州王只拿建州的一部分税收。
    其余的归大周府衙管。
    “那就先从咱们这个县做起，我去跟他们谈判。”
    “好。”
    温玖和凌北衡问了外面干活的老者几个问题后，决定去镇上一趟。
    两人走后。
    韩老齁等人一头懵。
    “温玖问服徭役是什么意思？”
    “刚才来的好像是军爷，是不是要我们服徭役？”
    “服徭役不得再冷点吗？那会雨水少。”
    大家的心里不得劲。
    服徭役那就是生死自负，个个都很担忧。在百家村的日子，才是他们过的最好的日子。
    去往镇上的路上。
    不少流民渐渐回来了。
    家家户户房前屋后杂草柴火乱堆，屋里清扫出来的东西就这么堆积在门口。
    甚至有人家的茅坑被淹了塌了。
    随意在屋后不远的地方挖一个坑，大小便就在那个坑里解决。
    温玖忧心道：
    “幸好现在天气凉了下来，若是春天又是蚊虫滋生的地方。到时候只怕瘟疫就来了。”
    “咱们百家村那一套可以推广开来。”
    凌北衡话是这么说，却也知道温饱都没有解决，老百姓才不会听你在扯这些卫生之类的问题。
    镇上比前几天热闹多了。
    就像丧尸出动一样。
    个个衣衫褴褛，脸色蜡黄。
    眼神空洞。
    在镇上游荡。
    看到凌北衡他们骑马过来，才跟着转过头来。
    “老爷、夫人。赏口饭吃。”
    温玖打量了他们一眼，“城门口的军爷他们说了山上有吃饱肚子的东西，你们怎么不进山？”
    说话的人摇头，“走不动了。”
    “即使进山也不能保证有东西吃。”
    “我们在这里等大善人出现。”
    没想到坐在路边晒太阳的都是些懒人，一边哭着感叹老天对自己不公平，一边又躺在地上等着旁人接济。
    果然任何时候都不缺这种懒虫。
    “好心的夫人。一个馒头不嫌少，两个三个馒头不嫌多。”
    “好人有好报，给我们一点吃的吧。”
    “我们会念着夫人老爷的善举。”
    ……
    那十来个乞丐一人一句话，逐渐了将温玖和凌北衡围了起来。大有你不给东西，我们把你的马给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