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会危害天云门的,你放心。”范知易伸出三根指头发誓,“这个就是何安当时临走前给我的,为了偶尔可以和我聊聊天之类的。”
秉南冬没有说话,于是范知易急着解释:“真的,而且我也失忆了啊,就算我真的知道些什么天云门的机密也全忘光了。”
秉南冬还是沉默地盯着他,盯得范知易心里发毛:“好吧,确实上次庄愉景他们用这个令牌把我约出去了,之后也说有关于比试的消息再通过这个联系,但是我记得你给我分析的利弊,所以我并不打算告诉庄愉景什么。”
稍微顿了顿,范知易补充道:“你没有跟我说过任何与大比有关的事,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什么好和庄愉景说的。”
“……”最终秉南冬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怀疑你,我只是不想你这么防备我。”
范知易顾忌他和其他人说话,让秉南冬并不好受。
范知易一愣,随后余光被突然蹿起如同流星般的火光所吸引,他偏过头看去,远处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天。
范知易岔开话题问道:“那是在干什么?”
秉南冬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天云门地界中有其余民族的人,今日应是他们的祈丰节,这是在庆祝。”
随后秉南冬眸光一转,见范知易似乎很是感兴趣,心头一动提议道:“去看看吗?”
“好啊。”
刚刚发生的小插曲就这么被翻篇了,两人都默契地不打算再提及。
范知易和秉南冬走过去,这才发现这边有一个呈圆形的空地,中间燃了一大把篝火,一些穿着特色服饰的人围着篝火旋转舞动,还有很多小孩和男女老少围成了更大的圈子坐下。
定晴一看,于中间舞动的都是些少男少女,他们的手腕上、脚踝上佩戴着银色铃铛,服装也是由鲜艳颜色扎染而成,衣摆层层叠叠荡漾,随着舞步翻涌,恍若蝴蝶振翅,带着铃铛有规律地响动着。
那舞姿也是颇为壮观,一起一伏,一转一立,动作幅度很大,连范知易这种不懂的人都感觉到比起简单的舞蹈,这更像是一种神圣的仪式。
秉南冬见他看得目不转睛,不由充当解说者的角色:“这种仪式会进行一整日,对着日月祈祷来年也能丰收,生活顺遂。”
范知易本就喜欢这种神秘文化,不由更为好奇了。
“二位瞧着不像本族的人。”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奶奶过来询问道。
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看着很是慈祥柔和,左脸上用油彩绘了三道短横。
秉南冬点点头:“我们是天云门的弟子。”
老奶奶笑道:“二位从前可听说过祈丰节?”
“略有耳闻。”秉南冬答道。
“虽然时间有些迟了,但若不耽搁二位的话,二位可想亲自体验一番?”
范知易当然是十分愿意的:“不是本族的也可以一起参与吗?”
“可以。”老奶奶指向另外一条街道,“那条街有我们本族的美食和一些手工艺作品,可以逛逛,如果想要参加祭祀活动也很欢迎。”
老奶奶对着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跟着她过去。
范知易非常兴奋地望着秉南冬,表露的意思不言而喻。
秉南冬劝道:“范知易,祈丰节除了我刚刚所说的寓意之外……”
但是范知易已经被激动冲昏了脑子了,压根听不进秉南冬的话了,拉着秉南冬就开冲,秉南冬叹了口气有些头疼,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再次试图劝范知易:“范知易,待会儿会很麻烦。”
“啊,你说什么?”
范知易凑近了一点,将耳朵贴过去,头顶翘起的细软发丝挠过秉南冬的下巴,让秉南冬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掌将范知易的头给推开,语气因为强装镇静而显得有些冷淡:“没什么。”
范知易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一腔心思都扑到这场好玩的仪式上去了。
在奶奶的带领下,范知易和秉南冬来到了某个小角落,看着那老奶奶招呼着一个少女捧着贝壳形状的小盒子过来。
老奶奶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女芊芊,目前还没有婚配。”
范知易点了点头,结果发现芊芊的一双眼都黏在秉南冬身上。
少女的情愫再明显不过,范知易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他在心里一直都觉得一见钟情非常得不靠谱,没想到这小姑娘就么容易相中秉南冬了。
芊芊是标准的小家碧玉类型的女孩子,鹅蛋脸,杏眼,额间挂着的银饰显得她愈发娇俏,左脸上只有一道用彩绘画出的短横。
芊芊用甜美的声音说道:“在左脸上抹彩绘是我们的习俗,表示招福。若是尚未定情,便抹一道,有心仪之人抹两道,已婚配便抹三道。”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秉南冬。
秉南冬:“……抱歉,我……”
“我来!”范知易捞起长袖用手指在贝壳盒中一沾,然后往左脸上抹了一道痕迹,问道,“是这样对吗?我没有做错吧?”
芊芊笑笑:“对的。”
范知易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见秉南冬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神色晦暗地盯着自己,猜到秉南冬可能不是很愿意参与进来,于是主动沾了颜料往秉南冬左脸上一抹:“别不高兴嘛,咱们就待一会儿就回去。”
秉南冬本只是盯着范知易脸上的那一道彩绘痕迹的,没想到猝不及防范知易给他也画了一道,感觉一会儿气到发麻,一会儿……
秉南冬不想承认,那欢快的心情居然也是他在此时轻而易举就产生了的。
范知易瞧了瞧,少年被脸上这浓墨重彩的一笔衬得越发丰神俊朗神采奕奕,当真是风流倜傥,怎么夸都无法形容。
显然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这一抹结束后芊芊还专门重问了一遍:“画好了吗?”
范知易听到周遭议论的声音变大了,许多少年少女都在望向这边,包括芊芊,那眼神如狼似虎,大多是冲着秉南冬来的,还有一部分落在了自己身上。
范知易还以为自己画错了,呆呆地点点头:“好了。”
“没有。”秉南冬接话道,然后上手往范知易和自己脸上又添了一道,因而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两道痕迹了。
那些议论声和眼神尽数收回,只留下了一阵整齐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