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你既然有家室又为何答题?莫不是到此处来砸场子的?”
“此言差矣,在坐的几位,谁家中并无几个妻妾?大家不过是到这来寻乐罢了。”
“小公子既然无心与月娘共度良宵,不如把这位置让给我可好?我出一千两黄金!”
“我出一千五百两!”
众人拍手取乐,殊不知站在高堂上的女子面色微沉,想来她方才的猜测确实没错,只是她实在想不到他已有家室又为何来这烟花之地。又为何回答她所提出的问题。
“我并无心与小姐共度良宵,只是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小姐。”他敛眸凛声说道。
“呸!我还真当你小子是什么纯情的男子!不还是想要与月娘共处一室吗?”
“君子坦荡荡,小人……”他不屑地上下打量了沈珩序一番,接着不满的说道:“长戚戚!”
秦巡自然听不得这话,正要拔剑却被他拦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这才把剑收到剑鞘中去。
“好,既然今日是公子夺得头筹,那奴家自然会知无不言~”
她朝男子抛去一个眼神,白皙的双颊透着淡淡的红晕。沈珩序刚踏上台阶,而身后的三人也正要跟上时却被高处的侍女提醒。
“公子,我们姑娘只许你一人前往,旁人……”
“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蔑视,让楚桐听后觉得极其难受,正想理论一番还好被黎褚拦下,随后递给她一个警示的眼神,随后眼神环绕四周,她这才恍然大悟,最后硬生生地将那些火憋回去。
“自然。”
他浅浅回应,随后转过身来对秦巡说:“记得去取了糕点。”但眼神却一直飘向后堂,“是。”
秦巡领命,带着二人便离去了。只是他方才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倒是悠悠的飘到众人耳里。
“公子,月娘在前,你还有心思记挂家里的娘子?哈哈哈!”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可沈珩序依旧面色淡淡的,挽着衣角步态轻盈朝着侍女指引的方向走去。消失在众人面前。
“嗨呀!今夜月娘已经择了心仪的男子,但众位也不要灰心,我们邀仙楼美丽的女子多的是,自然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老鸨拍拍手,随后一群穿着薄如水烟的梨青色长裙,双肩披着云纱,腰间系着银铃款款从长阶上走到大堂,柔情似水地伸出双臂勾住男子的脖上。一瞬间,夹杂着女子娇俏的笑声渐渐淹没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
青棠宫。
晏云溪入宫后便被安排到这住,可也是离紫宸殿最近的地方。也许是一早便听闻她是这届御妻中唯一有封号的主子,这一天下来便派了好几拨人给她送衣裳首饰。
不仅如此,连那些宫里的娘娘也都送来了一些摆件。可她却没一件喜欢的,全都堆在一旁的桌上,她都未曾细细观赏过,只是吩咐春桃将这些礼单和人名记下来,日后也好去归还这些人情。
这下她已经沐浴好坐在妆台前,春桃正拿着玉花鸟纹梳轻轻地帮她梳着秀发。听闻沈明承今夜翻的是魏宝林的牌子,她正想歇下却不想外面传来奴才和婢女的声音,她还未来得及细想。
男子便已经踏入殿内,转身便见到身着芰荷色的对襟睡袍正一脸疑惑地望向她,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挥挥手让春桃退下,而婢女则是一脸为难的望着她,可最后还是咬咬牙退下了。
她轻步上前到男子面前行礼。“陛下万安。”她并未起身,垂着眉且一直谦卑的跪着。“朕倒是不曾想到,你们晏家的女子竟然有这般大的本事?”
男子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伸出手从那些礼物中挑了一只镶宝石凤蝶鎏金银簪不屑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女子。
“嫔妾不知各宫的娘娘这般照顾嫔妾,这些礼物确实贵重,以嫔妾的身份着实配不上这等上品的物件。”
她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她和晏云裳确实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的眉眼更显小家子气。他见她这般回答,只是冷哼一声随后顺势坐到一旁的白黄桦木椅凳上。
“伶牙俐齿的模样倒是和你不知天高地厚的长姐如出一辙。”
他指了指桌上青瓷云纹杯,晏云溪立刻上前给他斟满了一杯茶。“陛下,嫔妾有一事想问。”
她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连方才白皙的小脸一瞬间便涨红了,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模样被男子尽收眼底。他只是微微眯眼,勾起一抹冷笑。
“你想问,朕便要回答你吗?”
他犀利地说道。起身正要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陛下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前与长姐的那些缘分,为何陛下不愿呢?您可知长姐……”
“长姐等了您许多年。”
正准备推门而去的沈明承动作微愣,眼里少了方才的神色,更多的是蒙上了一层阴冷。
“是她指使你?”
他心中没做过多猜测便直言自己心中所想,不然凭什么她一个庶女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而是替她说话?这可不就是明摆着与她有关?
“无人指使,嫔妾只是想问心中所想罢了,长姐这些年并未求过什么,只想安安分分地以一个身份守在陛下身边,可陛下不仅没有给长姐一个名分,甚至不惜将她远嫁,让她一夜之间沦为盛京城内人人可以谈及的笑柄。”
这些话仿佛将男子拉回那日他与晏云裳在殿内的对话。
“这些话也是她教你的?”
他转过身来,眼里充斥着阴厉,眸底漆黑不见底,一步步朝着女子走去。“宓美人这般伶牙俐齿……”他伸出手缓缓提上女子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随后伸出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可那副模样更让人后怕。晏云溪不免心里打颤,可还是挺直腰板对上他的双眸。
彼时庭内的月光透到冰冷的地板上,也洒在二人身上。
“宓美人方才不是说自己配不上好东西吗?”他冷嗤一声。
“想必是朕给的位份不够高,既然如此……”
他清隽的脸上忽然勾起一抹让人难以寻味的笑容。
“李明德!着今日起,晋宓美人为……”
他甚至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但紧接着便斩钉截铁地说:“宓充仪,且明日告诉太医院的人,日日给她熬温补的坐胎药。”
“朕希望与婉儿有一位健康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