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医:嘿,这丫头!
“接着呀!”秦星星把山楂往苏瑾瑜手中塞,谄媚地笑,“宁王殿下,这山楂怎么吃要不要给您讲讲?”
苏瑾瑜接过小布包,在手中颠了颠,也同样笑着说,“星星姑娘就给本王讲讲!”
于是,秦星星费了好多口舌,把山楂的功效味道形状吃法等等都说了一遍,听着一旁的许太医连连摇头。
这丫头是咋了,这是看上宁王殿下了?
宁王殿下长得不错,性格也还可以,倒是配的上星星,只是,一入后门深似海,这王府的水指不定有多深呢,以星星的性格掉了进去,那还不得淹的啥都没有了。
再说,万一宁王嫌星星门第低,只愿意让她当个侍妾啥的,那岂不是得委屈了他徒儿,不行,不行!
秦星星和苏瑾瑜说话的工夫,许太医已经把她他们婚后的生活的预想了一遍,越想越担心。
正仇着以后怎么让他们不要再见面,只听秦星星说道,“殿下,方才我正在背书,书中的人太过气人,我就给骂了一通,您可不要误会,我骂的可不是您。
我不可能骂您,也不敢骂,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您英明神武,宰相肚子能撑船,肯定不会在意的吧?”
颠布包的手顿住,苏谨瑜睨着秦星星,这丫头拐弯抹角说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事儿?她把他当成啥了,小鸡肚肠的人?
他可——不是 !
苏瑾瑜爽朗地一笑,“看星星这话说的,本王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一看星星姑娘就是在刻苦用功,走火入魔地背书,本王怎会误会!”
许太医在一旁看着两人一本正经地胡说,悬着的心悬得更厉害了,忍不住出言提醒,“宁王殿下啊,星星虽是个姑娘家,但也正式被太医院录取了的,星星是她的小名。”
星星是我们这些家里人叫的,你叫太不合适啦!
许太医没敢说的太直接,苏瑾瑜虽然平时很好说话,但人家毕竟是王爷,万一人家不爱听了......
“您不用太和她客气,称呼她秦太医就行,省着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对对,殿下,请叫臣秦太医,以后您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不想饭吃啥的,都能来找我看,别看我师傅是许太医,我可没走后门,是正儿八经考进来的,看点小毛小病的绝对没问题。”
苏瑾瑜笑着点点头,“嗯,以后发个寒上个火的,就找星星照一照!”
许太医,“......”
这怎么说就不听呢,非叫星星不可吗?
秦星星,“那没问题,星星虽不会发热,但会发光!”
就在这时,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唤声,“哎呀,宁王殿下,老奴紧追慢追都没追上您,皇上等着您议事呢, 您怎么跑这来了!”
苏瑾瑜有点不想走,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好玩的姑娘,皇兄就不能换个时辰——议事吗?
苏瑾瑜走后,秦星星马上唤了一副嘴脸,她嘿嘿干笑两声,道,“师傅,嘿嘿,您老人家可别想东想西的,就是刚才我睡觉时,他巴拉我两下被我骂了一顿,我不知道他是王爷啊,要是知道我说啥也不敢骂啊,所以我不得尽量和他套套近乎,多少补救一些吗,我这初来乍到的,不得多围几个人,抱抱大粗腿吗,不然哪天不小心给人家看错了病连个求情的都没有。”
许太医哼了一声,“整天想东想西的,不如多看看医书,多和太医院的前辈们学习学习提高医术,光想那些没用的,你就是和皇上攀上了交情,你试试把哪位嫔妃治残治死,他会不会治你罪?照样眼睛都不眨地给你咔嚓了。”
许太医在秦星星的脖子上比划了一刀,把秦星星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皇上就那么没人情味儿吗,要不秦沫好像不喜欢他呢!”
两人的声音很小很低,屋外大厅中忙碌的人根本不会听清楚他们说的是啥, 但是许太医还是快被吓死了,他捡起一块纱布就往秦星星的嘴里塞了去,“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跟敢说,让你进太医院看来真是错了,都敢直呼皇后的名讳,不要命了!”
许太医擦了把额头的汗,
“还敢妄断帝后感情之事,秦星星,你还真以为你是天上的星星,别人够不着你吗,你只是个小小的太医,!”
“是是是,师傅教训的对,徒儿谨遵师傅教导,以后夹着尾巴做人,除了钻研医术,其他一切不论!”
秦星星一连给许太医斟了三杯茶,才总算安抚好老人家的情绪。
已进深冬,天气越来越冷,秦沫让柳烟特意定做一些江南样式的斗篷,虽然轻薄,但花色好看,绣工细致典雅,很适合赏个雪景什么的穿, 拿来十多件,一下子就被抢空了。
其中,宋婉婉的琉芳殿一下子就买走三条。
能进宫的女人,家里多多少少是有些产业的,但不见得就有布料衣裳铺子,所以她们看到秦沫带进宫的衣裳觉得好看,买了不新奇,但宋婉婉不同,她家是京城第一大富商,宋家经营的产业涵盖各行各业,光在京城的布料衣裳铺子都有二十几家,什么样的衣裳没见过,什么样的布料还新奇?
秦沫弄进宫的衣裳,不过是稍微讨巧了一些,她应该是不太看得上眼的。
最主要的是谁家是卖衣裳的还买衣裳穿?
但,最近宋婉婉是秦沫的大客户,一连好几次,每次秦沫拿回衣裳,她最少都要买两件。
小桃有点担心,“小姐,婉妃不会是又要搞事情吧?”
她都有点怕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非要搞事情,咱拦是拦不住的,静观其变就是。”
该赚的钱总得赚,她总不能说不卖给她吧?
晚上,苏瑾州过来,秦沫正在数钱,苏瑾州看着满桌的银子,嘴角含笑,说道,“从大顺开国到今日,你是唯一见钱眼开的皇后,也是唯一一个费劲巴拉赚辛苦钱的皇后,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朕的后宫穷的都穿吃不上饭了,嫔妃们需要自己赚钱养自己。”
秦沫一个眼神都不给苏瑾州,专心致志数钱,“一两,二两,五两,二十两......”
等到把所有的银子都数清楚收拾好,也记好帐后,才终于回了句,“自己赚钱自己花有啥不好?皇上一人养活那么大一家子,做为皇后,我不得贤良淑德一点为皇上分忧解难?”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分明为了某种目的在存钱,却说是为他分忧解难!
不过,苏瑾州爱听!
“嗯,皇后体贴!”
苏瑾州笑,在秦沫头上呼噜了一把。
秦沫没躲,对于这样亲密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无感。
她想苏瑾州肯定也是这样的感觉吧,自从那次吵得厉害后,他就不曾再叫过她的名字,这样挺好。
账都算完,秦沫起身,“皇上您是还待会儿,还是?”
忙完了这阵子,秦沫终于有工夫上任在宫里谋得的差事了。
苏瑾州的笑容慢慢褪去,这女人又赶他走!
“您可别误会,您要是还想在我这儿待会儿,您就尽管待,大不了我让杨公公来一趟便是。”
“杨公公?关她何事?”苏瑾州不悦。
“皇上贵人多忘事吗,我现在是杨公公的帮手,皇上既然在我这儿还要待一会儿,我就差人把他叫过来让您翻牌子就是了,我也省着出去了,怪冷的。”
苏瑾州的脸已经阴沉下来,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了,“皇后还怪敬业的!”
秦沫也不客气,说道,“谢皇上夸赞!”
苏瑾州嗓子直冒烟,她知道他不是真夸她,却笑的那么欢实。
秦沫叫人,“去把敬事房的杨公公请来,就说皇上在等他!”
“是!”
那人应声而去,苏瑾州没有制止,脸色却黑的跟锅底一样。
秦沫直接忽略他那张臭脸,好心地给他斟了一杯茶,并十分体贴地询问,“皇上今日有没有想要特别照顾的妹妹?要是有,不妨告诉我,今儿虽是我第一天上任,但我这人毕竟不笨,说不定可以配合您做个弊啥的。”
苏瑾州不说话,半眯着眼看她。
“不用不好意思说,是人都有喜好,这有什么的呀?您就是明目张胆的偏宠谁,谁还能说出啥来不成,何况咱们一切都是按照流程来的。”
苏瑾州哼了两句,他偏宠谁,她难道真的不知道?
秦沫见苏瑾州不说话,也懒得再费唾沫,索性拿起一块帕子绣起来。
前些日子她痴迷绣花,最近她开始喜欢绣叶子,各种各样的叶子,草叶花叶树叶,什么叶都绣,并且对自己的绣品很满意,绣完都会夸赞自己两句,”嗯,挺像!”
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出帕子上的那片绿是啥,偏偏她隔一阵子就要痴迷一段时间。
有时小桃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就劝她,“小姐,咱们的手是拿刀的手, 针那么细,那么小,拿在手里什么意思?”
或者,“小姐,有那时间你不如多写写画本子,我看这方面的天赋倒是有的。”
秦沫不听劝,正是因为她每针都是格外的随心所欲,所以才有种痛快的快感。
看似是绣花绣叶,其实是把帕子当成了发泄的工具。
苏瑾州黑着脸看着秦沫在手帕上乱扎,心想指不定她把针底下那块布当成他了,不然那一针针的怎么又快又狠的。
屋内很静,两人皆没有说话,杨公公声音就显得更加突兀。
“老奴参见皇上皇后!皇上您是说要翻嫔妃们的牌子吗?”
杨公公神色紧张,手中更是空无一物。
秦沫着急了,“杨公公,您怎么没把那些牌子带来?咋回事?”
“这,这……皇后娘娘,奴才……”
杨公公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咋回答。
苏瑾州嘴角噙着抹冷笑,声音冷然地道,“杨公公,皇后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杨公公吓得一哆嗦,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躬身道 “是,是,回皇后娘娘的话,那些牌子经久不用,已经布满灰尘,老奴没来得及清洗,并且现让人写名字的话……”
经久不用,布满灰尘?
看来苏瑾州根本就是个不守规矩的皇帝,人家点妃侍寝根本不玩儿翻牌子这套。
也是,人生苦短随心所欲点也好。
只是,苏瑾州他妈的怎么不早说!
秦沫挥挥手,“算了算了,杨公公你先回去吧!”
杨公公对着秦沫行礼一拜,咽下还没说完的话,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挪步,低着头请示苏瑾州,“皇上,老奴有罪,老奴应该时刻保持那些牌子洁净如新的,老奴没想到皇上今日突然会用,用不用让人连夜赶制一份全的?”
“不用!”
要不是念着杨公公年纪大了,苏瑾州想在他肥硕的屁股上狠狠踹一脚。
杨公公被帝后二人弄得懵圈圈的,这牌子到底是还翻不翻了?要是翻,早晚得重新做,那些接了灰的牌子们还是皇上刚登基时做的,只有几个嫔妃的名字,起初他还让人每天打理着,后来因为一直没用过,也就慢慢倦怠了。
他这位敬事房的老公公都差点忘了,皇上宠幸后妃是应该翻牌子的,是他没把工作做好,该抽嘴巴子!
“还不走,等着朕赏你?”
“是,老奴告退!”
杨公公哆嗦着,提溜着心,小跑出凤仪宫,迎面撞上王全。
王全,“小杨子,你跑什么,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不稳重?”
王全和杨公公同批次进宫,他比杨公公大了两岁,年轻时就一直这么称呼杨公公,尽管杨公公现在已经是敬事房管事的,现在偶尔场合他还是叫他小扬子。
杨公公擦擦额头的汗,四下看看除了值守的侍卫没有其他人,小声说道,“皇上突然要翻娘娘们的牌子,太突然了,我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啊,刚才吓死我了,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
杨公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王全点着杨公公的头,轻骂,“你呀你,还真是小杨子,一把年纪了还揣测不透皇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