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州探过身去,试图掐住秦沫的脖子,秦沫未动,她微微仰起了头,倔强地等着,晶亮的黑眸同样续满了寒霜。
“来,你掐死我!”
不但不怕,还不忘出言挑衅。
苏瑾州本就舍不得用力,被她一激气得笑出声,“呵——”
那只白皙有力的大手也跟着往上移了一寸,他拖住她的下巴猛地抬高了一分,于此同时身子又跟着倾斜了几分,头一低,含住她的唇瓣使劲啃咬。
“呜呜呜,你——放——开——我!”
另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腰,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招,她试了好几次想摆脱他的牵制,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断断续续的抗议声也被陆续加深的厮磨啃咬淹没,一瞬间秦沫被迫处于下风,身子使不出力气来,她就用咬的,顿时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蔓延,苏瑾州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依然不肯放开她。
他是生气的,气她用了那样一个词。
他承认为了把她锁在身边,用了不太光明的手段,但是他若是不这么做,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新俘获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随在他身边。
他等不及,只能用些强迫的方式。
在她心中,他成了十恶不赦的人,她觉得他把她当成了玩物。
可她也不看看,哪个玩物能有她这样的待遇。
别的女人们都眼巴巴地等着他宠幸呢,他连正眼都不瞧她们一眼,除了宋婉婉和程敏外,他叫不出她们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为了让她高兴高兴,他带着她去河西杀土匪玩儿,带她回家看她爹她侄子。
他让她动手打他,开口骂他,任由她直呼他的名讳,甚至和其他男人聊天而没责怪她半句……
他什么都惯着她,在她眼里,他只是把她当成享乐的工具!
他把后宫是女人们一股脑推到她眼前,想让她看了生气,嫉妒,她却丝毫不在意,还跟人家玩的不亦乐乎,还教人家怎么得到他的身。
他宠幸宋婉婉的事在宫里暗地疯传,他不信她不知道这件事,她知道,却一脸云淡风轻,丝毫不在乎。
他没来她这儿的这么多天,她貌似过的很快活!
她到处溜达,把各个宫门几个人站岗,几个时辰一轮倒都弄的清清楚楚,她还没有放弃逃跑的念头,他关心她的身体,在意她的情绪,床第之事也让她很满意,她仍然不愿意在他身边待着。
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他一丁点的位置,却享受着他对她的专宠,到底谁在玩儿谁?
如果不宠,她早死八百回了!
出够了气,苏瑾州终于放开秦沫,两人互相瞪着彼此呼呼喘着粗气。
脸色都不怎么好,眼神中都带着抹杀气。
苏瑾州先开的口,冷冷的,犹如一把冰刀刺进秦沫的心,“秦沫,还想跑是吗?你有胆子就试试,秦小宝几岁来着?正是好阉割的年龄,王全手下正好还缺个人。”
“你敢!”
秦沫没想到苏瑾州连这损招都想的出来,秦家男人除了他爹和秦小宝都死了,都是为了他苏家的江山战死的,他却为了一己之私要断了她家唯一的香火。
他是如果她赶跑就让秦小宝进宫来当太监!
他妈的,她祝他断子绝孙,皇位被抢!
“我敢不敢,你试试就知道了!”
秦沫的心冰凉冰凉,她无力地抓着他的胳膊,面露哀求之色,“苏瑾州,你不能这样对我,对我们苏家!”
苏瑾州薄唇微挑,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顺势把她往怀里带,眼中重新续满笑意,抚着她的背脊哄道,“沫沫只要乖一点,就没有人会因你而遭殃,我保证!”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却说着让她心都滴血的话。
“到底怎么样,才肯放了我?”
“没有那一天!”
“原因?”
“我想要你,就这么简单!”
“可我不想要你了,一点不想!”
……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一天的好心情随着苏瑾州的到来,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临近傍晚,宋婉婉宫里有人过来传话,“我们娘娘说这会儿天凉快,请你过去。”
已近深秋,这个时辰岂是凉快,要是不穿厚实一点都冷了。
小桃一脸担忧:我家小姐刚和皇上闹了不愉快,去了宋婉婉那儿,再让她给欺负一顿,以小姐的脾气恐怕不会再忍着了,到时候闹出点事儿来可如何是好!
事实上小桃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秦沫到达宋婉婉宫里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宋婉婉正在几个宫女的伺候下用餐,一个人一桌子菜,把奢侈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个宫女把秦沫引到餐桌三米远的地方就退下了,宋婉婉看见秦沫来了,但是并没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连个座位也不让。
秦沫站了一会儿,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宋婉婉是哑巴,她的嘴可长的好好的。
并且一开口就不怎么客气,“我说宋娘娘,你叫我来是想观赏你吃饭的?那就太抱歉了,我这人爱好广泛,却唯独不好这口,等你五口饭的功夫,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可撤了,没功夫听你吧唧嘴。”
宋婉婉的吃相其实极好,吃饭从来都不吧唧嘴,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秦沫这些话听在她耳中非常不顺耳。
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嚣张到她头上了,这口气她难咽!
宋婉婉慢条斯理地扔下碗,拿着一方锦帕细细地擦着嘴,边擦边道,“姐姐这顿脾气发得可是丝毫没道理,是太皇太后让你跟着我学规矩的,要发脾气可不应该冲着我发!”
嘿,这娘们儿拿老太后压她是吧?
好,很好!
秦沫起身就走,“我这就去老太后那儿,告诉她老人家,宋娘娘让我去找她发脾气。”
宋婉婉当场石化,她没想到秦沫竟然是这么一个混不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见秦沫真的要走,连忙阻拦 ,“姐姐请止步,妹妹不过开了个玩笑,姐姐还当真了。”
秦沫转头皮笑肉不笑,“宋娘娘,一会儿我想把你绑了,送到承恩殿的龙床上去,省着皇上两边来回跑怪累的,你说好不好?”
说完不等宋婉婉说话,看着她铁青的脸又笑眯眯说道,“开玩笑的,宋娘娘心眼又不小怎么当了真?”
宋婉婉不是没领教过秦沫说话就是那么粗糙,可也是没想到什么话都敢说出口来,被噎得一时接不上话。
秦沫重新坐回去,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上,不时抖两下,加之那身没啥颜色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腰带半系不系地耷拉着,头型也没个头型,就绑了个马尾,整个人就跟个二流子似的毫无形象可言。
“你找过来干啥?是学规矩的事还是其他的?不管啥事,赶紧说,说完我还等着回去睡大觉!”
宋婉婉心中本就来气,就秦沫这副鬼样子,从上到下没有一处能看的,怎么配待在皇上身边?
又听她用这副语气和自己说话,心中火气更盛,她往主位上一坐,一张明艳的小脸严肃的跟铁锅底似的,吩咐喜儿,“去把那本册子拿来!”
喜儿说了声是,癫癫跑走不一会又回来,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
“这些天太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嘱咐妹妹的事情一直没有功夫开始,再不赶紧让姐姐把宫里的规矩学起来,恐怕太皇太后老人家要责怪妹妹了。”
宋婉婉重新把秦沫从头看到脚,“我看就先从穿着打扮这一块开始吧,姐姐如此邋里邋遢的着衣方式实在有辱皇家形象……”
秦沫停下晃动的脚丫子,放到地上,把两条腿换了个儿,重新晃着二郎腿,认真地听宋婉婉哔哔,还不时嗯啊两声,表示自己听着呢。
“后宫嫔妃着装五十条,第一条……”
宋婉婉拿起那本厚厚的册子,翻了两翻,叫喜儿递给秦沫,“今日姐姐就把这五十条标准全背会了再回去歇息吧!”
秦沫晃腿晃的正起劲儿,闻言倏地抬起头,一双美目如箭一般向宋婉婉射去,而后很快收敛光芒。
她眯了眯眼,嘴角挂着一抹笑,放下那条翘着的腿,往前倾了倾身子,问,“宋娘娘把这五十条都背的滚瓜烂熟了吗?”
宋婉婉神情一窒,迅速在心里盘算着秦沫的意图,发现怎么回答都会让秦沫抓住把柄,衡量一番后挺了挺胸脯,答道,“自然,着装得体是对一个合格的妃嫔最起码的要求。”
秦沫重新靠回椅背上,对宋婉婉的回答非常满意,她敲敲桌面,粲然一笑,说道,“耍嘴皮子谁不会,妹妹敢当着我的面背来听听吗?”
“姓秦的你不要胡搅蛮缠,可是太皇太后让本宫教你规矩的,要是不服你跟他老人家说去!”
秦沫重新站起身,把腰间的腰带解开,重新系了一下,只是那手法,系了比不系还不如。
谁家好女子当着别人面脱系腰带?看着就放荡!
宋婉婉越看越生气,这女人是个什么玩意呀,怎么偏偏皇上就对她念念不忘的,就是被她身上这些粗鄙不堪的做派儿吸引住了?
系完腰带,秦沫伸了个懒腰,毫不顾忌地打了个哈欠,眼含泪花的冲宋婉婉说道,“啊,真是困死了,天都黑了,要是宋娘娘不好好授课的话我就撤了,对了你要是觉得我这学生教不了的话,就去和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实话实说,她人家一向心慈,对你这个师傅学艺不精这件事不会太过计较的,自古不如学生的先生多了去了,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要是着急上火嘴里长了泡可就不方便那啥了,走了啊,不必送!”
三番五次拿太皇太后压她,她是被威胁着才长到二十多岁的吗?
没错,她是不想得罪老太后,事实上,她不想得罪这宫里的每一个人,但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她的,苏瑾州她都想骂还骂两句呢,何况是他的女人,她惯着她们干什么!
秦沫怎么来的怎么走了,没讨着上一杯水,也没吃到一点亏。
宋婉婉气得手指甲都抠到肉里去了,一张美艳绝伦的脸也是气到惨白。
本想让那女人顾忌着太皇太后收敛一点,谁知被她却反咬一口,她就那么看着秦沫,大摇大摆地在她眼皮子底下走了!
哼,姓秦的,你等着!
“娘娘?”
喜儿叫了好几声,才把宋婉婉在怨恨的情绪中拉出来,喜儿拿来一只干净的帕子给她包手,劝道,“娘娘,您就是再生气也不能磋磨自己呀,看着手都弄出血印子了,教秦姑娘的活儿不好弄,您回了太后便是,何必给自己找气受呢!”
宋婉婉的脾气其实不怎么坏,但啥好脾气也搁不住被妒火冲昏了头啊,一想到苏瑾州对秦沫的特殊,她就控制不住地生气。
她为啥要接下太皇太后交给她的差事?不过是想借着机会整整秦沫。要是一般的女人怎么不得老老实实地任由她折磨一阵子,可秦沫呢,连太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对,明日就告诉太皇太后去,就如那女人所愿,就说自己教不了她,到时候看太皇太后怎么收拾她!
她是奉了太皇太后旨意教她规矩的,还能因为她三两句话,就被拿捏住了不成?
秦沫出了宋婉婉的宫殿,没有直接回去,趁着天还未黑透,漫无目的地溜达。秋风习习,吹在身上有着微微的凉意,因常年习武,秦沫其实并不太怕冷,但这宫中一到了夜晚就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她拢拢衣袍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有多少看不见的冤魂飘荡在四周,造孽啊!”
“咔嚓,咯吱……”
话音刚落,突然听见两声奇怪的声音,在这寂静无人之处显得诡异极了。
“喂,冤有头,债有主,各位大哥大姐,爷爷奶奶叔叔大伯们,我可跟你们无怨无仇的,你们就是要报仇也得认主哈!”
“嘎吱,嘎吱吱……”
秦沫缩了缩脖子,再次对着空气说道,“我和这皇宫也不对付,咱们虽不是一伙的,但绝对不是对立的,并且我也是初来乍到的,一只蚂蚁都没没碾死过,你们可别跟着我哈,天还没黑透呢,你们行动也得小心点哈!”
“嘎吱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