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匠虽然是一介武夫,但他懂得情和爱,尤其儿女情长那是真情实感,无不牵挂着。
他尊惜糟糠之妻不能忘,那个结发之妻,即使岁月洗去了她粉姿,留下的一脸枯槁相。
如那三月的波菜,老桶子一样,黄脸婆娘,他依然深爱着她,尊重着她。
因为他们有着四个可爱的儿女,即使吃糠咽菜,风餐露宿,穿的破旧不堪,他们依然是相依为命,不离不弃,是那样的幸福又幸运。
张木匠被胡万年骗去闸口,去干杀人的勾当,还将他的妻子儿女做人质,藏匿起来,汝实可恨。
张木匠隐迹来到清龙帮,找到帮会老巢,那个严厚安正在找严灯塔问话,听的帮会馆外有人在争噪。
严厚安气不打一处出,叫唤着问传令官,汝外何为?速报来!俄而即来招告:帮主!是一个乡野之人,在找妻儿!
怎么找到帮会?是被帮会把舵胡万年收藏,现不知何处!让咱们交人,否则不然要砸馆。
严厚安听的暴跳,一个狗头,胆敢呲牙咧嘴,给收拾了!却被严灯塔听的,急忙制止道:父亲大人待会儿发怒!俺儿知此事来龙去脉,细听分说。
这是俺严厚泰的叔叔杰作,此人与他有瓜葛,顺藤摸瓜定能找到我叔,他的去向,他们定知道。
那将他擒来,说的迟那得快,不用擒,已经送肉上案,张木匠凭着武功,像个泥鳅,径直来到殿堂,直指严厚安。
汝等贼人所为,不讲江湖道义,怎能用马又杀马,将俺送入万劫不复之地,太没有人性了!
严厚安听其声音很有穿透力,定是练家子,有深不可测的内功,那定是江湖高手,不可小觑!
严灯塔也感觉到一种气场,那是练武人对练武人的磁场相排斥的力,是一种迸裂心血的张力。
越是对抗越是缠绕,唯此无力反弹,才能化解。可严家人父子没有那功底,更没有张木匠移魂大法那种的内家功力,自然不会化解了。
只有跳出圈子,解除气血,空灵虚劲,气沉丹田,保住奇经八脉,以虚制实,来个无为对有为。
解压后,严灯塔忙抱拳,大师不可以仗势欺人,和为贵,请报上姓名事由,本帮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的事,给予解忧。
还着个好人!汝给俺妻儿交出!否则以命相搏,决不饶恕。
大师消气,上坐,道明原委,定当效力。
后经张木匠说清,有了眉案。这个二弟孽障、畜牲,钱骗是小,马蜂窝捅的太大了!
上次帮会差点有了灭顶之灾,求得老天护佑,才免遭此劫,现在官府还在追剿此事,不可惹祸上门了!
严家父子统一了思想,虽气霄云汉,但还是化解送瘟神,在全面挖掘中,终于找到了张木匠妻儿!
为了息气宁人,给了封口费一万,快叫张木匠隐迹江湖,不得照面。弄的张木匠皆大欢喜,也就偃旗息鼓,不了了之。
可张木匠是个讲道义的人,他又后悔自己拿着这么多的钱,却无从下手。当前要与马勒力会合,到清安府找他们去。
于是租用了一部马车,携带着家小,一路走来。沿途也是听闻到了车轮滚滚,驴马啸啸,人声噪噪,若数万百姓在跑反,皆是运着石料等建筑材料,十分繁忙。
张木匠可不知情况,问客皆是缄言不语,或吞吞吐吐,似乎有不可告人行为,像盗窃犯一般。
再到清安城一看,那雄伟景象,将张木匠惊呆了,是不是误入仙境,进入了紫禁城。
但清安城门上鎏金大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映照的眼花缭乱。
再入城内,那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市建设拔地而起,如雨后春笋,蓝墙灰瓦,一派徽式建筑风格,规划井然有序,气派超脱,出类拔萃,让人眩惑多变,人声鼎沸,目不暇接,怡然自得,流连往返。
此情此景,全无战乱之毁损残败之象,亦然似太平盛世,安居乐业了。
勾勒出张木匠的蓝图,有了安逸的畅想,假如俺在此有那么一席之地,只砖片瓦,有田有地有房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一家享受天伦之乐,不再刀尖舔血,闯荡江湖,四处飘零,而无家可归的日子,是该多好啊!
妻儿也在羡慕道:夫君能否给俺一个像这样的安稳的家,该多好啊!儿女们也说:爹妈何时也有这个家?
张木匠是个血性男儿,家的观念还是有的,不然这次怎么能寻机来找他们呢?
他对于妻儿老少在外飘荡,没能给他们一个安定的家,让他们风餐露宿,天当房地作床,过着吃不饱穿不暖,整天还处在担惊受怕的日子里,心中着实愧疚不已,自己的一切为了谁?
愧对先人,不能光宗耀祖,改换门庭;羞于后人,不能安居乐业,大富大贵。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自己思前想后,突发奇思妙想,俺们一时难以成事,倒不如流落于此,利用手中银两,购置房产,开设店铺,建立基地。
如古人侠客义士,建立山庄洞府,学一回梁山好汉玉麒麟卢俊义,仗义疏财,武艺高强,爱结识天下豪杰的。
再如孙二娘开个黑店,做些人肉包子卖卖,也可学青龙帮严厚安与吴昊天合伙开赌馆、办妓院、设烟枪。
此事虽为下策,有损江湖道义,图谋不轨,愧对兄弟。但心计不愧为有谋略,乃作举事之基业也,良心终未泯灭,一息尚存,只是求变图存,东山再起。
也是为兄弟们后路着想,于公于私皆有交待。贸然就在马勒力的地盘上生根发芽,还是借的马勒力募捐得来的钱财,给自己置产业,不知情的话,这叫盗用集体资产,属于贪污公款了,要受到利益集团制裁的。
尤其马勒力与张木匠本不是一路人,一官一贼,一正一邪,殊途同归,也是特定环境下的产物,叫随遇而安,逼上梁山的事。
马勒力要是知道张木匠就在他们的眼睛皮子底下,用他们得来的钱去为个人谋福利,势必会产生道义对抗,甚至反目成仇,引来血光之灾。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何况是别人的不义之财,无异于吞金溺水,没有好下场。
自己之榻旁岂容他人酣睡,他人钱财怎能俺在使用。
张木匠是有自知之明的,也不敢将事情做的无退路。还是主动与他们商议,可否一起合办,由他操作,也有一个栖身之所。
关键体现在他的主导地位,统领一切,有着老大的身份。于是将妻子儿女安排到客栈,一切安排停顿,自己便风风火火主动去漕运总督府,来找马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