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阳城邑中。
虽是深夜,却灯火通明。
特别是城中主府,显得有些耀眼。
“殿下,我们不过四人,可这城中有安澜公的亲卫驻守,再加上的城中原本的守兵,少说怕有六千人,而且这还是其他王侯尚未抵达的沛阳的情况下,我们……还要入城么?”
昌平伯心中惶恐。
他本以为自己悬崖勒马,徐元就会给他一条生路。
可谁曾想,徐元居然带着他来沛阳了。
等下徐元和徐哲打起来,万一徐哲赢了,那他的下场也不会好过呀!
徐元面带微笑,缓缓说道:“昌平伯不用担心,此刻的沛阳极大可能是一座空城,就算有守兵,也不过千人而已。”
昌平伯顿了。
千人,还而已?
他们才四个人呀!
入城就等于自寻死路。
这还怎么玩?
张祜也在这时开口询问:“殿下,您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藏了兵马?”
之前在卫南伯府。
张锦书从边线归来,并未见到张祜。
那时的张祜处于昏厥的状态,所以也不知张锦书回来过。
“你怎么知道!”
徐元带着戏谑的玩味,扫了一眼张祜。
他的话音刚落。
就听到远空传来了一阵马蹄的声音。
跟着视线之中就出现了点点火光。
仅是片许。
便能够看到一支骑兵正快速的朝着徐元这边奔袭而来。
为首者。
正是伯府女将军,张锦书!
徐元见此,嘴角轻扬。
眨眼间。
张锦书带着人奔至徐元跟前。
她迅速下马,改作步行。
张祜一眼就认出了张锦书,脸上瞬间浮现出惊诧的神色。
“卫南伯府的长女,边军中郎将,张锦书!”
昌平伯同样认出了张锦书。
别的人他可以不认识,但身在边军当差的张锦书,他必须认识。
张祜深呼吸了一口气。
心中的惊诧在这个时候转变成了狂喜。
哈哈哈,阿姊来救我了。
我就知道,阿姊是最疼我的了。
昊王冒充三皇子殿下,将我带离伯府,想要逼我就范。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张祜岂是轻易认怂之辈。
家父可是卫南伯。
在这南河三域,谁人能动我?
想到这里,张祜的脑袋不由自主的昂了起来。
胸膛也跟着挺了挺,不再似刚才那般低头哈腰。
“阿姊,快救……”
张祜欣喜高呼,正欲开口将心中委屈道出。
却见张锦书已经近前。
在他满是惊讶的目光在,张锦书朝着徐元抱拳低头:“殿下,末将奉命来此,让您久等了!”
张祜:???
徐元满意点头,“免礼!”
在伯府时,徐元对张锦书说过,让其要信任他。
徐元无法确定张锦书是否真的会完全信任他的话。
毕竟。
在前不久,烽火台起了灭,灭了起。
诸侯都已经被耍疯了。
徐元还真的担心张锦书不会如约而至。
张祜瞪大着双眼,看看徐元,又看看张锦书:“阿,阿姊,你知道他是谁么?”
张锦书抬头,扬起手就是给张祜的脑门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没大没小,自然是昊王殿下!”
啊?
张祜愕然。
阿姊认得徐元。
那……那卫南伯投诚徐哲,这算什么呀?
他们和卫南伯反着来,是要做违背祖宗的决定么?
张祜捂着脑门,一脸委屈:“阿姊,那咱爹……怎么投诚了三皇子呀?”
此时的张祜,心中有一万个不解。
包括一旁的昌平伯。
卫南伯投诚的消息,早就在南河三域传开了。
现在张锦书和张祜都站在徐元这边,那这算什么呀?
张锦书瞪了张祜一眼,吓得张祜连忙低头哈腰,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
看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张锦书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那都是殿下的意思,佯装投诚,诈那些蠢猴的!”
边上的昌平伯脸都黑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蠢猴!
张祜人都傻了。
徐元开口:“二公子,刚才你要说什么来着?救?救谁?”
张祜惶恐,忙道:“救,救殿下,当然是救殿下您啦!毕竟等会要入城,小的这不是怕殿下遇险嘛……嘿嘿……”
张祜干笑一声,想要搪塞过去。
认怂的速度,张祜永远都是第一。
无人能及!
“张将军!”
“末将在!”
闲话少谈,徐元一唤,张锦书也变得认真起来。
“派人潜入城中探明情况,再派一支小队伏在各处离城的要处。”
“末将领命!”
张锦书应声,当即吩咐下去。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探子便回来了。
张锦书上前汇报:“殿下,城中守兵不过五百,守卫非常松懈,而且还发现了安澜公就在徐哲府上!”
徐元闻言,笑了。
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
“传令,入城!”
徐元下令。
张锦书抱拳,却道:“殿下,容许末将多问一句,若是动了刀剑……”
张锦书心中有担忧也属正常。
毕竟卫南伯一家,需要一个保障。
倘若今夜事毕。
朝廷说他张锦书私调边军,将卫南伯一家同其他诸侯一样给平了。
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徐元看穿了张锦书的心思。
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从怀中抬出了一块令牌。
那是徐元向天子所有的御令。
御令在手,同调令无异。
不过调动的兵马人数有限,像张锦书这千骑,绰绰有余了。
御令一出。
张锦书等人立马跪下叩首。
徐元开口:“本王南下平息异动,自有皇命在身,张将军尽管放心行事,本王可以承诺,南河三域诸侯平了,你卫南伯一家绝不受半丝影响!”
张锦书坚定回应:“谢殿下恩泽!”
“入城吧!阻拦者,可斩!”
“遵命!”
张锦书起身,朝着自己带来的千骑便高呼:“所有人听令,随本将军破城!”
令下。
张锦书领兵率先冲去。
徐元紧随其后。
张祜和昌平伯在愣了半许之后,也跟了上去。
而此时。
沛阳主府内。
扛不住困意小睡过去的徐哲,猛然被一阵马儿嘶鸣声惊醒。
“干,哪个蠢货不看好自己的马?再惊到老子,老子今夜便剁了下酒!”
徐哲一阵破骂。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汗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