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老六昨夜便离京南下了?”
四皇子徐璋刚刚收到消息。
他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将此事告知他的华启。
华启点头:“千真万确!消息刚刚传回来,据说甄氏国丈还亲自带人去了南下必经的南灵山山脚堵截昊王,愣是晒了一上午的太阳,人中暍,吐血昏过去了,刚送回府不久!”
“哈哈哈……”
徐璋不常笑,除非忍不住。
“七旬老翁顶着灼日守老六,反被晒得中暍吐血,这事情能够让整个洛京的人笑一年了,老五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临走前还能听到自家人的笑话!”
徐璋不住摇头,甚至是双手捧腹。
华启跟着笑了,又道:“其实当时国丈并未吐血,是昊王让南宫朔带了一句话,说什么「国丈累否?渴否?蠢否」……”
徐璋捂着头,他肚子疼。
笑的。
“这老六,是真老六呀!把国丈气吐血了。”徐璋大口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下来。
良久,他才止住了嘴边的笑意。
“华先生,可否有空,随本王去拜访一个人?”
徐璋话锋一转,将甄瑾年的事情暂时揭过。
华启问道:“谁?”
“安北将军,关云烈!”
话毕。
徐璋出府,华启相随。
乘坐车马至关府门前,说明来意之后,便被请了进去。
自南灵山一役,关云烈身负重伤,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
若非宫内的御医医术了得,关云烈早已经饮恨南灵山了。
好在关云烈多年征战,身体足够硬朗。
这才几日,便开始好转。
府上婢子领着徐璋,一路来到关云烈养病的房中。
躺在床上的关云烈见来人是四皇子,挣扎着就要站起来行礼。
徐璋立马摆手:“关将军,礼就免了,本王来此,也就看看关将军恢复的如何了。”
关云烈还以微笑:“多谢四殿下关心,那李牧也算得上是知名剑客,剑术的确了得,好在他的剑偏了那么半寸,否则末将当场就死了,不过现在已无大碍,再有几日,便可下床行走了。”
他表面客气回应,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平日里,他与四皇子并无交集。
如今四皇子登门探望,怕是有其他目的。
徐璋点了点头,倒也不含糊。
他扫了一眼边上的婢子,那婢子立马很识趣的欠了欠身子,然后退了出去。
同时还不忘将房门带上。
见此。
徐璋才开口道:“关将军这两日昏厥在榻,可知洛京的天,变了?”
关云烈浮现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才苏醒没有多久,外界的消息还未传入耳中。
只是偶有听府上下人谈论,不知道真假。
关云烈轻轻摇头,他想听听四皇子徐璋怎么说!
徐璋没有说话,一旁的华启却是开口了:“昊王七珠王冠被卸,天子剑收回,现南下平息诸侯异动去了!哦对了,陛下一兵一卒都未给昊王,只是让他带了三两名护卫前往!”
关云烈眼眸一颤。
徐元倒台了?
猛的一棒槌,砸在了关云烈的心头。
他本下定决心追随徐元。
这才多久,徐元就无了?
关云烈脑子一团混乱。
“关将军!”
徐璋的一声呼唤,才将他从紊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四殿下与末将说此,是为何意呀?”关云烈已经猜到了大概,但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本王就直说了,老六大势已去,关将军可有想过……另投明主?”
徐璋不再绕弯子。
徐元离京,他留在洛京的那些势力和底蕴,可就都成为无主之物了呢!
关云烈面色凝重:“四殿下玩笑了,末将的一切都属于陛下,何来另有明主一说?”
徐璋摇头,双目一凝道:“关将军若是装聋作哑,那今日之事便无法谈了。”
关云烈不敢随便露出破绽,这能理解。
但说你不喜欢跟关云烈绕弯子了。
因为他一会儿还要去个地方,时间并不多。
关云烈不语。
华启开口了:“关将军,此前你我皆为三皇子哲效率,洛北一役后,三皇子哲被贬,你改投昊王,我改投四殿下,你我都是为了未来能够平步青云。
如今昊王大势已去,你若不在此刻重选明路,你绝对你能在安北将军这个位置上坐多久?
当初四殿下招揽在下,不过是差人传话,而你……四殿下亲自登门,可见对你足够重视,你好好想想吧!”
华启一番话,语重心长。
他跟徐哲的时候过的什么日子?跟徐璋又是什么日子?
两者待遇根本没法比!
徐璋注视着关云烈:“关将军既然可以改投老六,难道不能改投本王?罢了,本王不逼你,就当今日本王未曾来过,华先生,我们走!”
徐璋说完,转身便走。
关云烈眼眸快速转动,似乎在疯狂的思考着其中的利弊。
早先他便已经在皇嗣党争之中站了队。
他没有其他的退路了。
要么被清算,要么就是明主登临大位,他随之封侯拜!
现下徐元大势被夺走,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虽然事情是从徐璋口中说出来的,但作为皇子,不至于出言诓骗。
毕竟徐璋不是徐元!
眼看徐璋已经行至门口,关云烈急了。
“四殿下!”
关云烈出生。
徐璋停下了迈出去的脚步,他嘴角掠过一抹笑意。
不过很快又将其隐去,恢复到了原先的淡漠神态。
徐璋转身,看向关云烈。
关云烈咬牙。
非常吃力的让自己坐了起来。
接着又在徐璋的注视下,忍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下了榻。
而后朝着徐璋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刚才殿下一席话,令末将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关某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关某愿投四殿下名下,此后跟定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相助殿下,共图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