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芯竹不敢再搭腔了,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眼前之人必然知晓了什么。
她不再多言,曲文氏却舔着脸凑了上来,“清言,话何必说的那么难听,我们都是一家人,这……”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曲清言伸出纤纤玉手,依次指向了祖孙三人,“你,你,还是你?我们有血缘关系吗?”
此话一出,曲文氏差点没有站稳,面上都是惊惧之色,“你……你怎么知道?”
“不可能,你……”文素华也是震惊的望着她。
曲芯竹却不明所以,看着她们如此大的反应,猜到其中必有她不知情的事。
“祖母,您怎么了?脸色怎如此难看?”曲清言假装不知,望着她们难看的脸色继续道:“当年母亲难产而亡,祖母已经被父亲送回本家,断了母子之情。按理说此次就不该前来,生生的糟践母子的最后一丝情义。如今父亲不认您,我这个做孙女的自然也不敢违背父命,因此待明日过后,您就离开丞相府吧。我们的祖孙之情也算断了。”
闻听此言,曲文氏大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眼前这个死丫头知晓了当年偷龙转凤之事。
她好不容易养出个如此有出息的儿子,可不能让他的身世暴露出来,否则整个曲家就算完了。
曲芯竹听到曲清言的话,很是不满,“百善孝为先,祖母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怎么能将祖母赶出丞相府?你也太不孝了。”
“你孝顺,那你有本事就将祖母接到离王府去吧。”曲清言出声怼道。
曲芯竹瞬间熄了火,哑口无言。
“怎么?离王妃难道做不了主?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离王如何爱你吗?既然如此,离王府多两个人,又有何不可?”曲芯竹要走了,这两个碍眼之人,也得要尽快扫地出门。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父亲还在,我怕外面的人会议论父亲,所以才略有犹豫。”
曲芯竹仿佛被架在火上烤,她可以不介意,只是离……
她却不敢笃定了。
曲文氏自然是想要留在丞相府做老太君,哪里肯离开,“自古以来,养儿防老,我有你爹在,又怎能随着孙女到孙女婿家中居住,这不是在打你爹的脸面吗?”
“我……我要留在丞相府伺候干娘。”文素华十数年才得以重新回到丞相府,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
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即使无名无份,她也要留在丞相府,日日能看到他便行了。
曲清言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们!”
“你这个不孝子孙,你敢!”曲文氏见她执意要将她们撵走,不禁怒气上涌。
文素华也是哀求道:“大小姐,求求您开开恩,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要打要罚都可以。可老夫人是您的祖母,您怎么忍心将她老人家赶出去?”
“放心!少不了你。”曲清言会送她们祖孙三代一起上路。
“好你个死丫头,给你几分颜色,就反了天不成。我是你的长辈,我看谁敢把我撵出门。”曲文氏仰起头,颇有几分气势。
曲芯竹和文素华一左一右护在她身侧,得意之色尽显。
曲清言乏了,本想看看她们能使出什么计谋,没成想又是这千古不变的一招。
无趣。
无趣的很。
她拍拍手,只见下一刻,屋中出现了几个黑衣人。
不消她多言,三人便被架起来。
见此情形,曲芯竹忙道:“我可以答应你,将祖母她们带到离王府,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哦?什么事?”曲清言摆摆手。
黑衣人便松手站在一旁。
曲芯竹抬头挺胸,一副施舍般的模样道:“我明日便要出嫁了,只是嫁妆,我不太满意。只要你给我多添点嫁妆,那我就答应你将祖母她们一同带入离王府中。”
曲文氏和文素华听到这话,顿时急了起来。
曲芯竹却暗暗给她们使了个眼色。
二人顿时领会其意。
“那个……竹儿嫁的人毕竟是当朝王爷,嫁妆少了也不好看,你身为竹儿的姐姐,理应为她增添嫁妆。我们也不多要,只要凑个两百抬嫁妆便行了,至于铺子和田地,你也分一半出来给竹儿吧。这样竹儿嫁的好看,丞相府面上也有光不是。”曲文氏也是狮子大开口。
听到这话,曲清言真的是气笑了。
两百抬嫁妆?还要分她一半的铺子和田地,她们真是敢想。
绿柳恼怒的要为小姐出头,却被曲清言拦住了。
曲文氏见她不吭声,便也放低了要求,“你……你要是舍不得,那可以少点,就一百零八抬嫁妆吧,这样也好听点,但是铺子和田地绝对不能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可是给了你不少的好东西,你一个女子哪里用的了这么多,还不如分给你妹妹一半,这样我们也能领你的情。”
“我爹是给了我不少的好东西,不止如此,我爹还说了,百年之后,丞相府中的一切,皆是由我继承。可那又如何!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曲清言真的是被她们的厚颜无耻惊到了。
曲芯竹妒忌的眼睛都红了,再也控制不住的怒吼出声,“凭什么!凭什么丞相府的一切都给你?明明我也是他的女儿!”
“因为我是丞相府的嫡女,我的母亲是父亲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发妻,而你只是爬床丫鬟所生的庶女。不对,父亲从未承认过你,你连庶女也不是。又如何有资格来和我争夺家业?”曲清言的话说的很是缓慢。
旁边的三人瞬间变了脸色。
文素华羞愧的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曲文氏指着她,怒骂道:“放肆!放肆!不得了了,丞相府是无法无天了,一个晚辈竟然也敢……”
“够了!”曲清言看着倚老卖老的老妪,冷笑道:“曲文氏,我本应该父疼母爱,是你当年的所作所为,害死了我母亲。这个仇,我不会忘,父亲也不会!”
最后的几个字,她加重了话语。
曲文氏面上的血色顿时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