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心的左膀右臂重获自由,这个接风洗尘是免不了的。
接下来便是安全送郭亦镇他们回府,送完之后钱伯华马不停蹄回中书门下禀告,钱伯华今这事办的不错,必须扬眉吐气一回。
钱伯华于是乎在陆知心面前海吹了一回,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智斗南平王的勇士,尤其是叫人殴打刑部郎中逼南平王交人那段,钱伯华讲的是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陆知心听了很高兴,马上令杜海到对面那家食肆安排接风宴之事,首要是把安保做好了。
等到了晚上,钱伯华惊奇的发现陆知心没喊其他人来,就他们五个人,连三司使韩秉都未喊,这是不是说明韩秉被边缘化了?
钱伯华虽有这种感觉但不能确定,有点小开心的他端起酒杯连敬了陆知心好几杯,酒过三巡之后,陆知心便开始说正事。
“三位大人辛苦了,本中书办事不力,搞了这么久才让你们出来,真是惭愧,从这就知南平王实力不俗,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哪?”
知道关在哪很重要,可问题是南平王也想到了,南平王早做了预防。
郭亦镇先说。
“中书大人,你太客气了,南平王是挺狡猾的,他藏我们藏的很隐秘,我们至今不知自己关在哪,只知道那是一间密室,光线灰暗需点灯,并且我们都是单独关押的。”
“中书大人,就是这样,我们那段时间可受苦了,吃的又差,还整天被关在小黑屋,南平王这厮简直丧尽天良。”
庞贤东和陆飞扬对南平王赵松就是一顿咬牙切齿。
陆知心颇有感触。
“三位大人,本中书知道,所以这个仇咱们必须报,必须把南平王整倒,否则朝廷不会有安宁的日子,大家从今晚开始就要琢磨如何整垮南平王?本中书到现在都没整明白,要死扛到底的南平王怎么突然决定议和了?是怕我们下狠手吗?好象又不是,我们之前的狠手南平王都扛住了,没道理扛住之后还来让步。”
陆知心对这个很是疑惑,这很正常。
中书侍郎郭亦镇恨恨的接口。
“中书大人,依下官看,南平王是扛住了,可扛住眼前不一定能扛住以后,南平王此举完全是为了见好就收,并且这个时候他还有本钱捞,顺手就把刑部尚书捞到手,只是曹尚书怎么办?把曹尚书安排在哪?”
郭亦镇这分析很是透彻,还担心曹百里的官职问题。
钱伯华忙告诉郭亦镇。
“郭侍郎,曹百里卒了,在整顿殿前司众将时出意外卒了。”
郭亦镇有点意外,忙问:“钱大人,怎么回事?出什么意外了?”
钱伯华轻轻看了郭亦镇一眼。
“郭侍郎,那个时候殿前司太乱,叫他们围攻刑部居然无功而返,陆中书便要整顿殿前司,曹百里主动请缨去的,没想到与殿前司庞青发生了冲突,被庞青一剑捅了。”
庞青?庞贤东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愣住了,庞青是他远房侄子,庞青捅了曹百里,那庞青还能活吗?
“钱大人,那庞青现在怎么样了?”
庞贤东急急的问道。
钱伯华不好说实话,他怕刺激到庞贤东,便一笔带过。
“庞枢密,很不幸,由于当时场面混乱,庞青可能在乱军之中卒了。”
钱伯华要是说庞青被陆知心下令杀了,那肯定会引起陆知心的反感,与其这样不如先捂住真相,即便庞贤东以后了解到事情的真相,那也与钱伯华没多大关系。
庞贤东立马不高兴,他为庞青感到不值,正想问钱伯华究竟是谁下的毒手,陆知心发话了。
“庞枢密,你责任重大呀,殿前司此次围攻刑部表现十分拉垮,说明你对殿前司疏于管理,殿前司众将有造反的倾向,这还是去救你,若是救其他人恐怕理都不会理,你以后还是要加强对殿前司众将的管理。”
陆知心这话有责备的意思,一下子把庞贤东愤怒的情绪压了下去。
郭亦镇知道这里边有猫腻,赶紧把话题扯开。
“陆权知,你管着开封府,今后你就是针对南平王的主将了,只要是南平王的人出茬子,你要尽抓应抓,一个都不要放过。”
陆飞扬一脸的红晕,不胜酒力的他有点微醉,此刻他只知道附和。
“郭侍郎,下官明白,下官明日就开始找茬,保证让南平王一家子不得安宁。”
陆飞扬说的很实际,很合众人之意。
为让陆飞扬放开手脚干,陆知心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事就拜托陆权知,希望陆权知马到成功,三位这些日子遭了不少罪,也比较的辛苦,今晚就不多耽误三位休息的时间,咱们就此早散。”
陆知心让早点回府休息,那是没人敢反对的,钱伯华更是求之不得,只是这会钱伯华有点内急,他跟诸位大人一一告辞后便来出恭。
整个出恭过程还是挺舒服的,主要是食肆的环境太好了,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在这个环境下出恭,那绝对是一种享受。
钱伯华享受完便着急回府,钱伯华己经有很多天没碰晓玉,至那晚看到着捕快服的韩静,钱伯华就有点想入非非,可现实是残酷的,钱伯华这辈子都注定与韩静无缘,也就占有和韩静相似的晓玉玩玩。
钱伯华正着急忙慌的走着,没想到脚下一滑摔了。
等钱伯华醒来,发现一切都变了,这里不是刚才那家食肆,倒像一间暗无天日的密室。
钱伯华正琢磨这是哪?忽然听到一声响声,似乎是开门声,接着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由于背光,钱伯华看不清来人的样子,不过从外形上可以辨别此人是男的,并且是一个胖胖的男人。
就听到来人问:“钱大人,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钱伯华挣扎着坐了起来,反问了一句。
“你是谁?你敢掳老夫?你可知掳老夫罪名很大的,要连累家人。”
来人一点不怕。
“钱大人,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你若在这卒了,没人发现。”
来人还有些文化,知道涉及官员要用卒来替换死字。
钱伯华有点心虚。
“你为何掳老夫?是要钱吗?要钱的话老夫可以给你,只求你别伤害老夫,你也没必要伤害老夫。”
来人冷笑了一声。
“钱大人,掳你风险这么大,可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别的东西。”
“是为了什么东西?你可以明说,只要老夫办的到,老夫一定照办。”
钱伯华急急说道。
来人并不着急说出来,而是拐了一个弯。
“钱大人,你应该最在乎你的命,说起你的命不但是你的,也是你家人的,因为你一旦卒了,你家人也会跟着倒霉的,甚至于一同卒了。”
这话倒是实话,可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说出要办的事,把事办了不就行了,钱伯华异常着急,他可不想呆在这任人宰割。
“你就说要老夫干嘛?老夫办好了,你们便放了老夫。”
钱伯华郑重的表态道。
来人笑了笑。
“钱大人,你先别做保证,要做的到才行,你以为我们要你办的事小吗?你若办不成,那只能卒了。”
“你先说办什么事?你不说怎么知道老夫办不成?”
钱伯华急了,霍地站了起来。
“钱大人,那你站稳了,可别吓着摔跤了,我家老爷要你誓死效忠于他,你做的到吗?这个誓死效忠不容易,你得让我家老爷感觉到你是誓死效忠才行的。”
钱伯华惊呆了。
这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要大宋朝的参知政事向他誓死效忠,还要让他感受到?这是什么逻辑?这办的到吗?还有一个问题,掳他的人是谁?那么多中书护卫守在这的,怎么就顺利掳了他?展护卫他们是干什么吃的,钱伯华一脸怒气的陷入了沉思。
来人见钱伯华没有言语,催了一句。
“钱大人,怎么不出声?你是不是做不到?你做不到的话只能卒了,消失在茫茫荒野之中。”
卒了?那怎么行?钱伯华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回道:“老夫做的到,依老夫的能力做这个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要他感受到誓死效忠有点难,得花少许时间。”
“少许时间?钱大人,哪个有少许时间等你?你别做梦了,我们只给你几天时间,你若不能在规定期限内让我家老爷感受到誓死效忠,你最后的结局就是卒了,这不是玩笑。”
来人再次警告道。
钱伯华懵了。
情况比他想像的要严重的多,要让那厮感受到誓死效忠,等于是要让那厮认可你的誓死效忠了,一般人如何做的得。
“那给几天?能不能请你家老爷过来?老夫当面向他誓死效忠。”
钱伯华麻着胆子说道。
钱伯华想以此为借口看清是谁掳的他,上回他听曹百里说被人掳了,他认为是曹百里蠢才遭掳的,万万没想到他马上就被人掳,且被掳的干净利落,被掳之处还在中书门下对面,这太可笑了,这要是传出去了,老脸都会丢光,这事说来那家食肆嫌疑很大,不然没这么好掳。
来人不出意外冷冷拒绝了钱伯华的要求。
“钱大人,就给你二天,你还想见我家老爷,你真是蠢的可爱,你是不是想知道是谁掳的你?你别做梦了,你若是做不到誓死效忠,你见不到我家老爷,你对我家老爷也没什么用处,那我们只能把你卒了。”
来人什么都想到钱伯华前头去了,并且只给了二天时间,二天时间如何够,依钱伯华这脑袋瓜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法子的。
“二天是不是少了?老夫很想效忠,可一时半会想不到如何让你家老爷感受到,要不这样吧,你帮老夫想想,老夫付你一笔辛苦钱。”
钱伯华想起可以用钱收买此人。
来人却并不为钱所动,还大声警告钱伯华。
“钱大人,你收起你的狐狸尾巴,你少拿钱说事,现在就给你二天时间,你若是想到了大叫一声就有人来,否则你就是早卒早超生。”
来人说完转身便走,只留下钱伯华在原地发愣。
如果钱伯华二天内想不到或者外部救援救不到位,那钱伯华就会卒在这里,这厮能轻松把钱伯华掳来,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钱伯华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南平王,眼下只有南平王有这个实力,不凑巧的是钱伯华最近刚得罪他,或许他的势力早己渗进了食肆,不然掳不走钱伯华。
钱伯华寄希望外部救援,可过了好久也没动静,陆知心还有展护卫他们在干嘛?难道还不知老夫失踪了吗?老夫失踪了,他们就该把东京汴梁城翻过来找。
上天有个时候是最不公平的,就会跟你对着干。
钱伯华越是心急如焚,四周越是一片寂静,再这样下去,钱伯华除卒了就没别的。
就在钱伯华绝望之际,门开了,尽管开门声很微弱,钱伯华还是敏锐的察觉到。
只见一个人影摸了过来,至钱伯华跟前用一种很弱的声音说道:“大人,请跟我走,我救你出去,但大人不可发出声响,不然逃不出去。”
钱伯华大喜,一边轻声答应,一边跟了上去。
出密室后就进了一条过道,钱伯华随便瞄了一眼,就看到过道旁倒了两个人,这倒着的两个人应该是守卫。
钱伯华不禁看了一眼救他的人,发现这个人很眼熟,似乎是护卫林哲的那个叶修,可钱伯华不能确定,这会也不好问,只能先跟着这个叶修往外走。
经过一阵猛走总算走到外头了,钱伯华紧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走在前头的叶修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冷冷对钱伯华说。
“大人,我家大人要见你,你这边请。”
叶修说完指了指对面。
钱伯华顺着叶修的手势看去,在微弱的月光下勉强可以看清身着捕快服的林哲就站在那,钱伯华忙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