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舍人府后,陆知心一见到陆飞扬就是一顿狠批,批的陆飞扬欲哭无泪之外还颜面无存。
庞贤东也不客气,他对陆飞扬意见多多。
陆飞扬让枢密院来了一位不好惹的枢密副使,他一点不高兴,他也想狠狠批斗陆飞扬。
陆飞扬此刻肠子都悔青了,自己稍不注意竟被管家和小妾们害的这么惨,等他们返回了一定叫他们好看。
陆飞扬做着出恶气的美梦,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管家和小妾们回来,陆飞扬相当奇怪,他问郭亦镇怎么回事?
郭亦镇答道:“陆舍人,你府里那些个下人一个比一个精,他们晓得你要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哪里还会回舍人府,他们被那位林大人放到隐秘之处去了,那位林大人说怕你找他们的麻烦。”
啊?还有这事?
陆飞扬的心一下凉了半截,那位林大人真是太狠了,晓得你想出气,就是不让你出这口恶气。
陆知心瞧见陆飞扬满脸失望相,便又教育道:“陆舍人,你要长进一点,不要急于报仇,须知甩来日方长的道理,你把气洒在那几个下人身上有什么用?你要反思的是你府上为什么会出人命案?为什么人命案会落到别人手里去?”
陆知心一再要陆飞扬反思,陆飞扬被反得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郭亦镇有疑问,他特想弄清这里边的缘故。
“陆舍人,听说案子最先是程通判接的,为何会转到大理寺去?那位张权知有没有做手脚?”
陆飞扬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郭侍郎,下官是今早才知这案子,下官当即赶去开封府与张权如作了沟通,张权知起初并不知道案子,他找人询问了一下方知是程通判查的案,张权知立刻利用手中的权力把案子翻了过来,判定是两小厮所为,己经准备报刑部了。”
“下官以为没事了便回了府,没想到午时大理寺就找上门来了,下官由此判断程通判搞鬼的嫌疑最大,极有可能是他给王氏家人出的主意,让王氏家人找的大理寺。”
“陆舍人,这就是你的疏忽了,你昨晚就该把事办妥,这样遭了人暗算,划得来吗?”
郭亦镇听陆飞扬这样说,忍不住说了陆飞扬一句。
在场的高官这会也忍不住了,纷纷上前批评陆飞扬。
此刻的陆飞扬懊悔不已,虚心接受大家的批评指正。
陆知心见陆飞扬认错态度尚好,他也不想多讲了,便和大家离开了舍人府。
高官们一走,陆飞扬和蔼的态度瞬间变脸,他朝府内的人发了一通狠脾气,恶气出了之后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陆飞扬有点可惜他的小妾们,这些小妾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就这么不见了,他很是不甘。
他决定去找张尤安商议,看看张尤安有无良策。
张尤安对于陆飞扬的到来很是不安,他以为陆飞扬是来兴师问罪的,怪他没节制住程通判。
可听陆飞扬的话像是商议,陆飞扬只是恼火他的小妾们被大理寺扣住不知转到哪了,陆飞扬特希望张权知帮忙查查,事成之后肯定有重谢。
张尤安不加思索马上答应了陆飞扬的这个小要求,还唤出精悍的便衣捕快前往大理寺查探,要求他们务必探到陆舍人的小妾在哪。
陆飞扬对张尤安的爽快很是赞赏,他还对精悍的便衣捕快打气。
“你们大胆查探,该花钱的地方尽管花。”
说完,陆飞扬便给了便衣捕快一张一千贯的银票。
一千贯虽然不多,可它挑起了张尤安的胃口,张尤安来劲了,嘱咐便衣捕快好好查探,一定要马到成功。
陆飞扬把找人的事搞定,便将矛头对准了开封府通判程越。
“张权知,大理寺怎么会突然出手?是不是程通判搞的鬼?”
张尤安微眯双眼。
“陆舍人,应该是,王家的人就是程通判通知来了,如果王家人不来闹腾,大理寺那边应该不知道这案子。”
张尤安的分析很合理,陆飞扬表示赞同。
“张权知,程通判这么干,他不怕吗?”
张权知说:“陆舍人,你有所不知,这个程通判其实是官家的人,他一直在开封府监督下官,估计这个案子他会禀告给官家,很有可能他还会告下官一状。”
张尤安已经摸清陆飞扬的套路了,他故意把程通判说的很泼皮。
陆飞扬没怀疑张尤安的话,他只是对程通判恨的有些牙痒。
“张权知,程通判是你的属官,你应该有办法对付他,并且你也是官家的人,你的官还大一些,官家自然信你多一点。”
张尤安听完陆飞扬的话叹了一口气。
“陆舍人,今时不同往日了,自从那位林大人横空出世后,下官的处境就不太妙了,官家对下官的信任与日俱减,如果再对程通判下手,官家是必警觉,你不要以为官家身在皇宫,其实官家很多事都知道,官家在宫外布了不少眼线,程通判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眼线。”
哦,原来是这样,陆飞扬这下明白了,看来那个程通判动不得,一动便会打草惊蛇。
不过那个程通判不可能没有不良嗜好,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来整他,只要做到天衣无缝,皇帝能找谁算帐。
陆飞扬把这层意思跟张尤安一讲,张尤安没觉不好但也没觉好。
奈于陆飞扬的面子,张尤安摸了摸脑袋,说:“陆舍人,程通判很特别,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想下手有点难度,必须耐心等待机会。”
陆飞扬有点不信,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奇葩?不贪财不贪色,他要求张尤安再好好想想,看看疏忽哪里没有。
张尤安又摸了摸脑袋,说:“陆舍人,这么讲来程通判是有一个小嗜好,程通判喜欢字画,对字画有点痴迷。”
字画?陆飞扬听到这个眼前不由一亮,舍人府就有一幅唐代字画,虽不是顶级作品,但也是大师手笔,完全可以拿来做饵。
陆飞扬想法是美好的,可要真正实施起来困难不少。
首先张尤安不太同意在开封府实施行动,他认为在开封府行动很容易被皇帝怀疑是开封府所为。
其次字画不太好做饵,程通判鬼精的很,不会轻易上钩。
陆飞扬则说:“张权知,事在人为嘛,难道你不想把程通判赶走吗?”
张尤安还是不为所动。
“陆舍人,下官想是想,不过有点难,且容易遭来官家的质疑,官家的人最好别动,要是让官家知道了,谁动了他的人,官家肯定会疯狂报复。”
“张权知,你只要把事做好就行,官家应该发现不了,如果一切的事情都缘于程通判自己,官家能怀疑谁?”
陆飞扬这个想法不错。
张尤安这才有所同意。
“陆舍人,行,不过最好在开封府以外动手,这样大家都安全。”
陆飞扬说:“张权知,这个可以,现在该想想如何做饵的事了,一旦成功就让刑部抓人。”
“陆舍人,你打算怎么做?”张尤安认真的问道。
陆飞扬头一歪,反问道:“张权知,程通判一般到哪里看字画?买的多不多?”
张尤安答道:“陆舍人,东京汴梁城有名的字画店他基本都会去,但买的少,偶尔买一两件也是拣便宜的买,还经常赊账。”
赊账?陆飞扬一听这个,他便有了主意。
赊账说明这个程通判手头并不宽裕,他也有一颗贪财的心,只是没表露出来,一个人只要贪财便好对付。
陆飞扬主意已定便准备回府去谋划了。
张尤安也没强留,他把陆飞扬送出府后刚想返回,江德凑了上来,他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大人,咱们前往大理寺查探的便衣捕快基本被抓了,只逃回来一个报信的。”
什么?全被抓了?这都什么人?怎么这么差火?
张尤安听到便衣捕快被抓,他很是生气,这些饭桶事没办好事就算了,怎么还被抓了?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张尤安把怒火泼向江德。
“江捕头,你是怎么做副总捕头的?带出这么差劲的人来,你赶紧通知程通判去大理寺协商放人,这人要是没放出来,你不要回开封府了。”
张尤安一气之下把气撒在了江德身上。
江德对此只能受着,不敢有任何异议,相反得点头哈腰去找程通判。
程越做事比较的认真,当即问原因,为啥大理寺要抓捕快?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江德自然不敢讲真实原因,他推说这些捕快是在查案的过程中误入了大理寺的地盘才被抓的,是张权知吩咐去协商的。
江德怕程越不去,忙用张尤安来压程越。
程越虽不太买张尤安的帐,但这事也不好推脱,毕竟张尤安是顶头上司,程越只能带着江德去大理寺看看。
大理寺方面,林哲没料到开封府这边派程通判来协商抓便衣捕快之事,程通判这个人不错。
与张尤安这类人明显不同,林哲不想刁难程通判便令沈玄放人。
程通判好奇问了一句。
“林大人,恕下官多嘴,这些捕快在查什么?”
林哲坦然答道:“程通判,陆舍人有几个小妾不是被抓了么?她们指证了陆舍人,之后她们怕陆舍人会报复,她们便不愿回舍人府了,于是有人派了这些捕快来打探这些小妾的下落,还企图送钱收买大理寺衙役,这就不对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事也没什么,程越弄清楚了事情,他跟林哲客气了一番便告辞了。
第一次来大理寺的江德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还是程通判面子大,几乎没受刁难,怪不得张权知要程通判来。
江德于是想巴结一下程通判,说不定日后会有用,程通判却不领情,他让江德带人先回开封府。
江德等于巴了个寂寞,他对程通判自然有怨气,但他只能受着不敢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