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咎由自取
作者:行者寒寒   大明第一搅屎棍最新章节     
    “我说什么来着?看看,就知道陛下不会任由那小子胡来。”朱纯臣得意道。
    刚才宫里来人,虽说还是让他们二人补缴税务,但言下之意便是要放他们出狱。
    朱纯臣当即猜测,这是周皇后和他的夫人发力了。
    “那是,陛下毕竟是咱女婿,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让老夫在监牢里受罪,丢的可是他的人。”
    周奎冲那只破碗吐了口唾沫,满脸的不屑道。
    “咱们这陛下,老夫最了解,莫看没什么能耐,却是最在乎颜面。
    有国丈老哥在,陛下断然不会轻易放过那小子。”朱纯臣压低了声音道。
    “成国公谬赞,不过此番咱们二人绝不可轻易出这诏狱。
    咱们可被那小子诓骗走了数十万两银子。
    募捐募捐,本来就是自愿的,陛下竟然逼迫我等,实在有失天子风度。
    此番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教他知道何为尊老。”
    朱纯臣还知道压低声音,周奎压根不在乎,还是那句话,他是当朝国丈。
    老丈人说女婿两句,又能怎么样呢?
    况且他说的也是大实话。
    二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打气鼓励,不仅要将被侵吞的家产要回来,税务问题也不打算妥协。
    作为勋戚之首,朱纯臣甚至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陛下必须放弃对勋戚征收加征的税务,这本就是太祖皇帝赋予他们的特权。
    一旦达成,他朱纯臣在勋戚圈子里的威望,肯定便能超过那张之极、徐允桢那俩老小子。
    二人就这么畅想着,就连饥饿都忘记了。
    约莫半下午的时候,诏狱的入口突然传来光亮。
    王承恩打头进入诏狱,他的身后跟着个托着木匣子的小黄门,用前列腺想,也当知道里头放着的是圣旨。
    “来了来了,竟是司礼监的王公公,想来咱女婿这是要服软了。”周奎脸上露出喜色道。
    虽然小时候吃过苦,但也不意味着周奎就喜欢待在这破地方。
    只要能要回家产,免交税务,他都打算回去了。
    说实话,他并不在乎其他勋戚免不免税务,别家的事情,跟他周奎有什么关系。
    “想来或许是吧。”朱纯臣心里突然有些忐忑起来。
    王承恩很受天子器重,一般只有极重要的事,天子才会派王承恩亲自传旨。
    他们两个人的事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放他们出诏狱也好,免除他们的税务也罢,就算是归还他的家产,犯得着如此郑重的下圣旨吗?
    难不成……陛下真的醒悟了,要降罪于那张世康?来表示他的歉意?
    “嘉定伯、成国公接旨。”王承恩脸上看不出悲喜,从木匣子里拿出圣旨来,当众道。
    成国公不敢迟疑,赶紧和嘉定伯一起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经查,成国公朱纯臣,崇祯三年四月,以五军都督府职务之便,贪墨兵饷十二万四千六百两。
    崇祯六年九月,收受贿银六千两,为罪官钱如龙谋得京营副将之职。
    崇祯七年二月……
    ……
    崇祯十年正月,其子朱正良强暴民女,打死其夫,朱纯臣以国公府之威,强力弹压,致使此民女举家自缢。
    初代成国公朱能,功勋卓着,立下汗马功劳,为天下效。
    然其子嗣不思进取,以祖上之恩荫为傲,目光短浅,肆意阻碍国策。
    更有甚者,竟以职务之便,犯下累累罪行,朕闻之,亦为朱能蒙羞。
    嘉定伯周奎,身为国丈,不思为国朝分忧解难,只知安于享乐,贪婪吝啬,屡次出言不逊,有损皇家威仪。
    其孙周大升,娇纵蛮横,一无是处,屡次行凶伤人,使京城百姓怨声载道,为天家蒙羞,朕甚恶之。
    敕令,剥夺成国公之爵,召回铁券丹书,抄没家产,判罪一年,降为庶人。
    敕令,剥夺嘉定伯之爵,周奎在京除府宅外,一切商铺、田亩收归朝廷,不得再以国丈之名行不法之事,若再犯,朕必罪之。
    凡此为由,以告吾民,咸使闻之,以警后人。
    钦此。”
    王承恩宣读完旨意就想走,甚至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这两人说。
    他身为天子家奴,身份所限,不得对天家之事多加置喙。
    但这并不代表王承恩没有思想,皇爷和侯爷为国事做出多大努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成国公和嘉定伯他早便看不顺眼了,但凡是皇爷想做点什么事,都偏要出来阻挠。
    有祖宗之功,就以为自己功劳威望有多大,鼠目寸光,全然不知天下大势,实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人。
    朱纯臣和嘉定伯听了圣旨后,就亚麻呆住了,仿佛幻听一般。
    足足沉默了三息时间,才反应过来。
    朱纯臣甚至认为王承恩是假传圣旨,从那小黄门手里夺过圣旨来观看。
    顿时,他汗如雨下,浑身都开始颤抖。
    剥夺爵位,抄没家产,贬为庶民,还要服刑一年……
    天塌了。
    “王公公!王公公莫走!老夫要见陛下,老夫求见陛下!
    王公公帮忙啊!陛下啊……”
    朱纯臣如丧考妣,疯了一般的拍打牢房的门,可王承恩连头都没有回。
    而前嘉定伯周奎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抓过朱纯臣丢掉的圣旨,迎着微弱的光芒瞪大了老花眼。
    而后他的眼神就陡然瞪得更大,额头青筋凸起,如同抽筋一般。
    很快的,周奎的身体失去平衡,躺倒在稻草堆里,四肢痉挛,口吐白沫,唯有双眼圆睁。
    片刻后,那眼神逐渐变得茫然、无神。
    “嘉定伯!嘉定伯!
    来人呐!国丈不成了!快来人呐!”
    ……
    崇祯皇帝的圣旨下发后没多久,京城内的勋戚们便得知了朱纯臣和周奎的下场。
    一个是当朝世袭的国公,一个是当朝天子的岳丈,竟因为税制改制的事被一撸到底。
    据说国丈周奎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竟当场卒中。
    如今经过诊治人虽醒了,但却成了个站不起来的傻子,令人唏嘘。
    有成国公、嘉定伯前车之鉴,其他勋戚们自知不比这两家尊贵,都主动全额缴纳了欠征的商税。
    饶是如此,一众勋戚仍旧惴惴不安,生怕天子降罪于他们。
    毕竟他们在当初的京营也做过不少谋财违法之事,当时天子虽说既往不咎,但现在看来,这都是有个前提的,
    而显然朱纯臣没有做好这个前提,以至有如今下场。
    天子能以此除掉朱纯臣的爵位,就能以此除掉他们的爵位,他们既没兵权,又没依靠,一时间勋戚个个提心吊胆、老实非常。
    腊月十一,张之极过寿,由于并非逢五、逢十的重要寿辰,国事艰难,张之极本来只打算小办,请帖也都只发给了怀宁侯、定国公等几个相熟的勋戚。
    奈何办寿这天,全京城的勋戚都提着贺礼,不请自来。
    ……
    ps:卒中,即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