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离开后,宣沫沫一边给盛夏上妆,一边讲解。
“上妆之前做好补水保湿,底妆不能上得太厚,分区上妆,不然容易卡纹,脸上跟墙皮开裂一样就不好看了。定妆着重容易出油的区域,其他地方薄薄定一层就可以,让皮肤透出自然的光泽感。”
给盛夏化妆的时候,祁念也坐在一旁像个三好学生一样认真听讲。
在见到二嫂之前,她就知道二嫂是个村里来的姑娘,已经有心理准备二嫂可能会没什么文化。
当时想着,一定要多找些话题跟二嫂聊,不能让二嫂来到家里还觉得尴尬,难以融入氛围。
结果见到二嫂之后她简直震惊得难以用言语形容。
二嫂气质出众,完全没有自卑和拘束,反倒是落落大方、自信张扬。
而且,二嫂懂的东西特别多,会化妆懂时尚,又有一手好厨艺。
祁念一直想说,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真是便宜二哥了!
不仅是祁念,就连盛夏也觉得不可置信。
宣沫沫用的眼影颜色没有时下最流行的蓝色和紫色,反倒都是些看起来平淡无奇的颜色。
用在脸上却意外地贴合肌肤,似是整个妆与人融合了一般,意外的和谐、大气。
就像……不是因为化妆才漂亮的,而是本身就长得漂亮。
盛夏的妆容如她的名字一般,是盛夏最具代表性的阳光的颜色,橘色调眼影与腮红都显得整个人活力满满。
口红的颜色是用几个颜色混在一起调出来的,盛夏很喜欢,如果宣沫沫去做化妆品,肯定能大赚!
这边,唐文珠和秋华下楼准备跟祁勇几人先行出发去茶楼。
作为东家,在茶楼设宴必定得先行到达,好接待宾客。
婆媳二人下楼的时候,祁勇和祁吟已经看呆眼了。
唐文珠一身纯红色牡丹绣花旗袍,细长的青黛如柳叶弯弯,红唇透出当家主母的气场,庄重又华丽。
秋华则是纯白的素净旗袍,平眉淡淡下压,简单的妆容好似出水芙蓉般自然通透,天生丽质。
两人都用簪子盘起发髻,这么挽着手从木楼梯上下来,像极了出身书香世家的一对母女。
“老婆,你好漂亮啊……”祁吟扬起笑容过去迎接,目光黏在秋华身上片刻挪不开。
就连老夫老妻的祁勇也不自觉地站起身,盯着唐文珠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他回想起了四十年前第一次与唐文珠见面的场景,那时她便是一身旗袍从茶楼的楼梯上徐徐走下。
惊鸿一瞥,他便此生难忘。
“祁奶奶,大伯母,你们好像仙女啊!”祁元眨巴着眼睛说道:“除了沫沫姐,你们就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祁啸弹了一下他脑壳,“夸人不是这么夸的。”
唐文珠和秋华没介意,纷纷笑了。
看得出来祁元很喜欢宣沫沫,什么话都不忘记提一下宣沫沫。
她们当然不会介意,因为她们也很喜欢宣沫沫。
“我们先过去茶楼,阿啸,沫沫还没妆发,你等上她们三个小姑娘一起过来吧。”唐文珠说道。
“好。”祁啸应下。
唐文珠又走近些,拽了拽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同小夏是发小这事儿,你是不是还瞒着沫沫呢?可得跟沫沫讲清楚,也得明确拒绝小夏,别到最后成了个负心汉啊!”
祁啸汗颜,“她已经知道了,盛夏跟沫沫成好闺蜜了,聊天都能把我聊忘了。”
说这话的时候,祁啸甚至觉得有点委屈。
自家老婆能跟情敌结成闺蜜,心得多大啊?
好在盛夏也是个心大的,这两人撕不起来。
唐文珠有点意外,不过想想宣沫沫和盛夏的性子,又觉得可以理解了。
盛夏不同于徐清露,不是那种执迷不悟的人,宣沫沫也不是个爱拈酸吃醋的。
两人性子都比较开朗豪迈,能聊到一块去纯属正常。
祁家两辆车,祁勇夫妇、祁吟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开了一辆车先出发去茶楼了。
另一辆车留给祁啸他们四人。
女人打扮需要花很多时间,祁啸是知道的,他也不去催促,安静坐在客厅里喝茶等着。
“祁大哥。”
闻声,祁啸原本轻松自在的心情瞬间沉了几分,抬眼看向来人,眸色阴沉得犹如看见仇人。
对于祁啸的不待见,徐清露仿若未觉。
她今天穿了一条纯白色连衣裙,裙摆到膝盖,脚上一双花边袜子搭玛丽珍鞋,看上去俏皮可爱的。
见只有祁啸自己在这,徐清露心底闪过一抹雀跃,甜甜笑道:“祁大哥,我爸妈和我哥已经出发过去了,顾着打扮我都没注意时间,等会儿可以坐你们的车吗?”
徐清露对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今天特意化了个清纯动人的妆容,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了肯定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然而徐清露不知道的是,祁啸看她这张脸早就看腻了,跟在他屁股后面缠了他十几年,他心里只有疲倦,没有惊艳。
再说了,别的女人再好看,能有自己媳妇好看吗?
祁啸冷冷回道:“坐不下。”
徐清露丝毫不气馁,过去坐在祁啸身旁,祁啸立刻往起身走到单人沙发那头坐下。
就像避瘟疫一样。
这举动就像是往徐清露心里狠狠扎了一刀,但是她表面上仍旧保持得体的笑容。
“怎么会坐不下呢?你和沫沫,再加上念念,也才三个人而已啊。”
为了能跟祁啸多接触,徐清露不介意多几个电灯泡,“祁大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该不会连捎我一程都不愿意吧?”
祁啸正要再次拒绝,楼梯上传来声响,宣沫沫人未至声先到。
“哎哟,原来是徐小姐啊。”
宣沫沫缓缓从楼梯下来,一袭鹅黄色棉麻长裙,腰带束出盈盈一握的纤腰,卷发如瀑如墨披在肩头,脸上妆容清透精致。
她表情略显夸张,掩嘴笑道:“瞧我这近视眼,方才离远了差点把你当人了呢。”
徐清露咬紧了后槽牙,微微垂下眼眸,整一副受了委屈的小白莲模样。
还不等她委屈上,跟在宣沫沫后头下来的盛夏接上话茬:“沫沫,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她也不是个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