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唤我翩翩就好。”
“翩翩。”萧灵寒莞尔一笑，将手中的汤药放到她面前，“这是给你护心的汤药。”
“公子知道我的心疾？”李抒玉有些意外，之前梦里她听见那个温柔的声音是他？
萧灵寒点了下头，“只要保证心绪平稳，便没什么大碍。”
心绪平稳？
她方才心乱了吗？
李抒玉抚上自己的心口，忧心忡忡，“若是心绪不稳，会心脉爆裂？”
“所以在我治好你之前，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萧灵寒淡淡道。
李抒玉蓦地抬眼，盯着他的眼睛。
后者轻飘飘移开视线，端起桌上的药放在二人之间，“翩翩先将药喝了吧，闻着挺苦的。”
李抒玉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却没抓住。
她接过尚在冒着热气黑乎乎的药，沉声道：“萧公子。”
“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萧灵寒唇边漫出一丝笑意，“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眼神……
李抒玉笑了笑：“我如今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家在哪、是何方人士都不知。”
“公子为何救我？”
“医者仁心，不会见死不救。”萧灵寒道。
李抒玉点了点头，喝掉手中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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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一颗一颗往下滴落，透不过一丝光的水牢只点着烛灯。
千乱玉双手被吊在空中，残破的衣衫被血浸透，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脚下还放着一个香炉，里头点着刺鼻的香。
白溪站在一旁，将干净的布递给前面的青年。
南容宣接过，擦拭着手上被溅上的血迹。
“呵呵……南容宣，怎么不继续了？”千乱玉眼睛被汗水糊住，身上的疼刺激得他几度昏厥，可却怎么都晕不过去。
他扫了眼那燃烧的香炉，嘲讽一笑：“萧家人的严命香怎么不给翩翩，反倒用在这儿了。”
“啪！”一道带着劲风的鞭响准确无误的打在他的嘴角，脑袋“嗡”得一声，疼得他像嘴角被抽裂……
南容宣低垂着眼尾，慢慢将鞭子卷起，“治好他。”
“是，公子！”旁边背着药箱的男子走了过去。
“南容宣！”千乱玉见他无论说什么南容宣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气怒极了，“你不是想解了落心蛊吗？”
“你走过来，我告诉你！”
他将鞭子随手甩给白溪，像是施舍一般看向他，唇边的笑容有些玩味：“你这种庸才，会知道落心蛊的解法？”
“你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用处，便是解闷。”
南容宣眼尾轻挑，转身离开。
“南容宣！！”千乱玉抓狂大喊，直接呕出了一口鲜血。
“看好他的命。”白溪眼中闪过嫌恶，瞥了眼就转身离开。
“是，侍领大人。”
背着药箱的男子立即掏出一颗药丸，强硬地塞进他的口中。
……
南容宣从水牢出来，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沾了血腥气的衣衫换了下来。
白七步履匆匆从院外进来，站在门前禀告道：“公子，人带来了。”
青年从屋中走出。
站在院子里的红俏双手捏紧，蹙着眉行了一礼：“红俏见过小王爷。”
“在这府上，没有王爷。”南容宣神情恹恹，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而你，是第一次见到翩翩姑娘。”
红俏眼圈红红，像是哭过。她抿着唇点了点头：“红俏明白。”
“如若你忍不住，我也可以重新找个丫头。”
红俏连连摇头，“公子不要！红俏可以照顾姑娘！”
南容宣点了点头，正要转身进去，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心烦地对旁边的白七道：“萧琼舟还在桃居？叫他滚回来！”
“属下这就去。”白七眨了眨眼立即道。
白七目送青年走了进去，才走到红俏面前，“你可千万记得我路上和你说的。”
红俏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
“夫人那儿，你就不用管了。”
“好。”
“还有，有什么事直接出来唤我。”
“好。”
白七叹了口气，“走吧，带你去姑娘那儿。”
……
萧灵寒收回给女子号脉的手，沉吟道：“你的失魂症到底因何引起，我还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翩翩安心住在这里就是，我们也派人出去打探可有哪家走失了姑娘。”
李抒玉将掀起的衣袖放下，淡淡道，“应当是荔州人氏。”
萧灵寒眼神一闪。
“我手上这镯子，刻着荔州的字号。”李抒玉唇边挂着浅浅的笑，“也是奇了，我什么都忘了，竟然记住了这个？”
“可否给我看看？”萧灵寒挑了下眉。
李抒玉将金镯取下，递给萧灵寒。
他接过，这金镯内圈确实刻着一串字号，“从荔州到漠北，路途遥远，也许你早就离开了荔州也说不准。”
“是啊。”李抒玉看着那金镯的样式，并非是当下姑娘夫人们爱用的款式，应是她的家人在她很小的时候送给她的。
“翩翩也许是我的小名，我连姓都忘了，怎么会记得荔州的字号呢？”李抒玉实在想不通。
萧灵寒将金镯还给她，“失魂症大都是经历过创伤，才会丢失一部分的记忆。”
“一些生存的本能，刻在你的灵魂里的东西是忘不掉的，你忘掉的大都只是你的经历。”
“并不深刻。”萧灵寒垂下视线，违心道。
“原来如此。”李抒玉若有所思。
“萧公子，我想跟着你。”
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我想找到自己失魂症的原因，若是公子不教我医术也无妨，只要能让我跟在你身边学着熬药，帮公子处理些草药也行。”李抒玉正色道。
萧灵寒掀了掀唇，一时没有回答。
“宣公子说，我晕倒在府邸门口，是他将我带进来的。”李抒玉深吸了一口气，“萧公子，我实在无法心安理得接受你与宣公子的照顾。可是……若是让我离开，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儿。”
“你唤他宣公子？”萧灵寒突兀地开口道。
李抒玉一愣。
“为何叫我萧公子？”
“因为……你的姓很好听？”李抒玉观察着男子的反应有些迟疑道。
“日后，叫我萧琼舟。”萧灵寒唇角轻勾，“我便让你跟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