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从外面传来,梁溪禾本就惊白的脸色,瞬间浮上了天塌地陷的崩溃之色。
虚软的身子微微一晃,犹如枯树上的一片残叶,轻飘飘的倒在了地上。
“溪禾···”何芳也慌了,白着一张脸下意识去搀扶她。
只是不等她把人扶起来,一个个身着制服的警员就已经走进了家门。
“哪位是梁溪禾,请跟我们走一趟···”
瘫软在地上的她彻底吓疯了,面色白如厉鬼,嘴里语无伦次的喊着:“救救我,爸妈救我!”
梁聚忠两口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对此情此景完全都是懵的。
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跟警察求情的时候,瘫在地上的梁溪禾已经被两位警员一左一右的控制住了。
“警察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女儿一向遵纪守法,不可能涉案啊。”
警察这边说不听,何芳将目标转到了梁妤嫣的身上,可怜巴巴的过来冲她作揖。
“嫣嫣,你帮你姐求求情,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都是一家人她怎么可能害你呢?”
这副嘴脸让梁妤嫣觉得可笑。
小脸绷着,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她害我的还少吗?”
别的不说,打着一起玩的幌子,从小到大在她身上上演了多少次恶作剧。
“往我头发上黏胶水,往我书包里塞虫子,往我水杯里放洗衣液······”
“一桩桩,一件件,你们忘了,我可没忘!”
那都是她暗黑童年最深刻的记忆!
她能平安活的现在,全凭了命硬。
如若换做别人,被梁溪禾和她那个纨绔弟弟那么捉弄,怕是早就死八百回了!
何芳没想到这丫头竟如此的记仇,脸色微变,有心虚,也有藏不住的狠辣。
听女儿旧事重提,王文静脸色一白,泪花模糊了视线。
是她这个妈无能,没能保护好她···
想必这些事情在她心里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不然也不会至今都念念不忘。
梁聚详心疼自己的手臂还来不及,对于女儿提起的这些事情,充耳不闻,甚至觉得丫头片子就是矫情。
这要是个儿子,顶天立地,哪里会因为这点儿婆婆妈妈的!
全场只有秦泊勋,从小姑娘嘴里听到这些话肝肠寸断,心如刀绞。
他的小姑娘从小到大在这个家里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面色阴沉,手指攥紧,指节泛白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他后悔自己怎么没能早点认识她,也不至于让她在这个家里受那么多的苦,遭那么多的罪!
更后悔那天‘御都会’的事情发生以后,就该立马把她这个堂姐送进去!
不过没关系,伤害过她家小姑娘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他会让她们加倍还回来!
“你看你这孩子,都是小时候过家家的事,你怎么还记着呢,当时年纪小不懂事···”
她居然还有脸为她家女儿开脱,秦泊勋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凛冽的目光能隔空杀人般锋芒毕露,“没关系,现在够法定年龄就行!”
他话音落,队长一声令下,“把人带走!”
何芳瞬间傻眼了,“诶,别呀,警察同志···”
奈何根本没人听她的,狼狈的宛如一个破布娃娃的梁溪禾,在她们母女俩惨烈的喊叫声中,就这样被警察带上了车。
警车来了好几辆,阵仗极大,早就吸引了不少邻居们的围观。
如今看到梁溪禾被束着带出来,一个个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好是热闹。
何芳试图追出去,被梁聚忠一把给拽住了,怒瞪她一眼,“还嫌不够丢人?”
何芳歇斯底里,“女儿都被带走了,你还有心思管你的面子,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梁聚忠掀起眼皮,偷偷朝冷面的秦泊勋瞄了一眼,“儿子还在医院躺着呢,先顾好一个再顾另一个吧。”
面前这位男人虽没说他的身份,必定在秦家的地位不一般。
但凡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整个秦家···
女儿已经被带走了,他家儿子如果再有三长两短的,怎么活?
那可是他们老梁家的独苗,谁有事他都不能有事!
何芳没想到他竟如此的心狠,气的面色煞白,抬起手想挠花他这张令人厌恶的脸。
只是不等她动手,梁聚忠就紧紧扼住了她的双臂,“赶紧走。”
再待下去,总没有好果子吃。
何芳不依不饶,冲他骂骂咧咧着,死活不肯走。
却在这时突然听到——
“回去把你家宝贝儿子伺候好,等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账再慢慢算!”
何芳身上一僵,瞬间遍体生寒。
梁聚忠扼住着她手臂的手暗暗地加大了力道,低低咒骂一声:“蠢货!让你走不走!”
何芳这才反应过来,白着一张脸看向了梁聚忠,都快哭出来了。
四目相对,梁聚忠对她只有满满的厌恶。
“还有你们···”秦泊勋转身,居高临下的看向了依旧还瘫在地上的梁聚详,以及在边上捂脸抽泣的王文静。
霸气侧漏道:“梁妤嫣你们不疼,秦家疼!”
梁妤嫣鼻子一酸,瞬时红了眼眶。
——
大g副驾驶。
梁妤嫣最后朝家中那扇门看了一眼。
缓缓转过头,轻声对某人道:“我们走吧。”
秦泊勋听老婆的话,快速发动车子,无视追出来的梁家人,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昨天晚上就没回老宅,母亲大人已经打电话来唠叨他了。
说什么他不回就不回,必须让她的宝贝儿媳回去。
特意给她的宝贝儿媳做了好吃的,等她回去吃晚饭。
他将母亲的话原封不动转达给梁妤嫣,小姑娘眉目弯弯,捂嘴笑了。
“妈妈这么说,你会不会吃醋呀?”
毕竟她这个儿媳妇的家庭地位,现在可是比他高多了。
秦泊勋眼神颇为坚定,“不会。”
紧接着嗓音低了几分,疼惜道:“多一人疼你,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吃醋?”
梁妤嫣的心尖,又一次被狠狠戳中了,眨动着湿漉漉的眸子颇为郑重的对某人表达心意:“秦泊勋,你真好。”
“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