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墨，那一支眩瞳金钗呢？”
重墨一震，皇上怎么知道了，他凛凛盯着红妆。
“看她干什么？不是她告发你，是朕查到的。”
重墨收回目光，微微低下头：“皇上，孩臣确实从红妆那里得到一支金钗，不过，在回京城的路上被太子的人袭击，掉下悬崖，大概是那个时候弄丢了。”
皇上轻微一声冷笑：“重墨，你好大胆子，竟然敢糊弄朕不成。”
重墨跪下去：“请皇上明察，孩臣不敢对皇上撒谎。”
“哼，你知道那支金钗的分量不？”
“孩臣知道，是后宫之主的征象。”
“哼，你倒是什么都知道。”皇上撑不住的直发冷笑：“那好，朕马上派人去搜查你的乾宁宫，如果被朕搜到了东西，朕对你绝不会手软。”
重墨低声说：“我相信。”
皇上只听了个模糊：“你说什么？”
重墨低头沉默。
皇上粼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重墨，二十年前，他母亲文略贵妃与初恋黄远臻事发，恒源大怒说要杀文略。
她也是这样跪在他面前，面色无惧地轻声说：“我相信。”
当时她如果向他求饶，他也许会放过她。
她和黄远臻事件，他明白是有人故意捏造事情陷害她的清白。
只是，他自己最心爱的贵妃心中存有他人，那是触怒龙威的事情，怎么令他不怒。
说明白了，就是恒源吃了干醋，要发一发火，发火的时候，文略如果柔软一点，向他求恕，等怒气过了，就没事了。
可是文略认为求饶恕是因为有错，但她自己行为端正，心无所虑，是不能求饶。
她也是这样跪在他面前，轻微微的抛出这三个字：我相信。
恒源怒立：“你和你娘一样蠢犟蠢犟！”
这是他第一次在重墨面前提起他娘，重墨忽然眼睛一潮，鼻翼翕动，浸出泪来，仰望着他的父皇。
这张脸和他娘多么的像，恍惚又在二十年前……
这么多年了，他恒源也怒气难消啊，他嘴角微颤，狠狠道：“回宫！”
恒源甩手而去。
红妆看了看重墨，撇了一下嘴：“你虽然可恶，我还是会救你的。”
红妆说完，匆匆离开。
回到太和殿，皇上还是怒气腾腾。
“来人。”
皇上在殿里踱了好几个回合了，屋内的丫头太监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安公公上前躬身：“皇上请吩咐！”
“带人去乾宁宫搜查眩瞳金钗。”
“是。”安公公低着头出去。
红妆上前，大胆提了一个建议：“皇上，你应该放了九皇子。”
皇上正在气头上，停步回头：“你是不是真不想活了？”
“想活，但是，这与放九皇子没有联系。”红妆跪下：“皇上可以派重墨上东蒙牵线带兵打仗。即可消弭他的罪过，也可以为国立功。”
皇上没说话，只是冷瑟瑟看着红妆。
红妆继续道：“奴婢想，太子应该是不愿上前线带兵的。”
皇上嗤的一声冷笑：“你怎么知道太子？”
“太子身体太……不适宜上前线。上前线是累活脏活，打了胜仗还好，如果兵败还有生命危险，就算是太子愿意，他母妃也不愿意。”
话刚落音，门外太监进来：“禀皇上，禄媛贵妃来了要见皇上。”
皇上怔怔看了红妆一眼，仿佛不相信她有这样的预算能力，然后才道：“让她进来。”
禄媛贵妃匆匆进来，跪倒在地上，声音嘶哑道：“皇上，朝廷这么多能干的将领，您怎么让太子带兵。”
皇上皱了一下眉头：“你可知太子做了什么？”
“太子之所以那样做，完全是在替皇上担忧。”
“带兵出征是他自己提出的。”
禄媛怎肯放弃：“皇上，太子对皇上、朝廷太过衷心耿耿，能为皇上、朝廷什么事情都想亲力亲为，但是太子没想过他精力有限，他东宫的事情凑处理不过来，怎么能上战场呢。”
皇上瞥了一眼跪地的禄媛，缓缓走到龙椅前坐下，沉思片刻，道：“看在太子一片衷心上，这一次征战朕就让九皇子重墨去吧。”
“谢皇上。”红妆啪的一声跪下。
禄媛本来是要叩首谢恩的，被红妆来这么一想，她发什么神经，难道也想当太子侧妃，怔了怔，才叩首道：“谢皇恩。”
皇上捏须一笑：“好，你们起来吧。”
禄媛上前，在皇上身边坐下，闲聊几句，吃着茶几上摆着的糕点，眼睛却瞟向一边的红妆：“皇上，您是打算留着这个丫头在身边侍候吗？”
红妆微微躬身：“不，皇上答应了，奴婢准备随九皇子重墨带兵出征。”
皇上微微一愣，想，自己什么答应过，这丫头可真奸猾，也罢，看来是不想留在我这里了。
这时候，安公公回来了：“启禀皇上，没有在乾宁宫找到眩瞳金钗。”
禄媛很惊讶问：“什么，眩瞳金钗？重墨有眩瞳金钗？”
她回头问：“皇上，这怎么回事？”她说的有些激动了：“皇上，那一支金钗可是六宫后主应该拥有的，不是丢了很多年了，怎么会在重墨手中？”
红妆不想听禄媛啰嗦，微微顿首：“皇上，请下旨释放大狱里的重墨，奴婢马上前去接他出来，积极准备上东蒙前线了。”
“哈哈哈，你这丫头狡诈得很啊，是不是想让朕给你一个头衔。”
红妆低头微笑，没出声。
“好，既然你如此多智，朕就要看看你的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