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北。”
红妆记得自己正在给孩子们上课,突然感到头部一阵眩晕和黑暗,不好,低血糖又犯了。
她努力支撑着身体,但视线逐渐模糊,最终陷入昏迷。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环顾四周,月色朦胧,周围是一片荒郊野岭,秋风嗖嗖作响,几乎几十里看不见人烟,这是什么古怪地方。
她看到对面有个少年身着一件湖水蓝沙地彩绘鸟纹大广袖长衫朝自己走来。他的身形稍显瘦削纤弱,但面容明艳动人,美若仙子。
靠,怎么有长得这样好看的男人,简直雌雄难辨。
他似乎喝了些酒,脸颊潮红,脚步虚浮不稳。
他歪歪斜斜走到红妆面前,问:“红妆,你说这《江南》首诗的作者是不是也是在喝高后一时兴起写下这首游戏诗的呢?”
红妆愣住了,好巧不巧的,他也在读这首诗?
她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想:“我这是在哪儿?他又是谁?难道我穿越了吗?”
她低头看向自己,惊讶地发现自己也穿着一件颜色稍浅的彩绘男生长衫,脚下踩着自己上课时穿的高跟鞋。
啊,可能真是穿越了!不过穿越来得太急,鞋子跟着过来了。
少年很快看见了,笑弯了腰:“红妆,你也喝醉了,连那些青楼女的鞋子都穿回家了。”
大概是天黑,少年又喝得醉意朦胧,并没有看清楚鞋的真实模样。
吓得红妆甩掉鞋子。
“红妆,别脱,好看好看!”少年因为笑得厉害,更加的娇弱无力:“红妆,背我。”说着就上来搂红妆的双臂。
红妆心中一惊,想推开他。
她疑惑地想着:他怎么这样没边界感?
我穿越过来变成男生了?
眼前少年谁,我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她急忙在脑海里搜索起来,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来帮助她更好地扮演这个角色,以免露出马脚。
经过一番搜索,她终于得到了答案:原来对面的少年叫令浓彩,男扮女装,是假少年,真女孩!
自己呢,也是少女一枚,是她的陪伴丫头。
怪不得叫她背她!
然而,当红妆进一步了解到宿主的真实情况后,几乎要哭出来了。
原来,这位宿主的身世十分凄惨,是寒冬腊月里被遗弃在雪地里的婴儿。
幸好一个路过老乞丐发现并收养了她,当时她挨饿受冻、奄奄一息了。
为了拯救这个可怜的孩子,老乞丐不惜拿出了毕生所有积蓄,数一数有十文钱,请来了一位奶娘照顾她三天。
之后,老乞丐很快用光所有的银钱。
而老乞丐为了养活她,在地寒天冻的寒冷天抱着她四处乞讨。
等到天气稍微好转,他会摆摊卖艺,以此艰难地维持生计。
等到她大一点的时候,老乞丐就教她一些基本的武功,她天赋极好,学东西很快。
她一直管老乞丐叫师父。
这样的日子过得虽然穷苦,可苦中有乐。
可是,有一天,她师父被地霸打了受了重伤,眼看师父伤势一日重似一日,还只有七八岁的她为了救师父,竟然白天独自去摆摊卖艺,到晚上去则去街市乞讨。
可是她再辛苦所得还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买药治伤,眼看师父不行了,她哭得一塌糊涂……
那天,她集市上遇着了雍容华贵,一身高贵太太模样的令香嵇带着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孩,她念头一动,愿意卖身为丫头,希望令香嵇出钱救她师父。
“你师父与我何干?”令香嵇说话极其冰冷:“再说你师父已经没有救,这里有一两银钱,你愿意要就拿去,三天后来我家,不愿意就算我没说。”
她师父死了,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她很绝望。
她恨杀她师父的地霸,更恨令香嵇,她得为师父报仇。
于是,她把恨埋在内心,用卖身的银两埋了师父。
然后,她找到了令香嵇,与她母女为奴,慢慢等待时机,先杀地霸,再来折辱见死不救的令香嵇。
然而,令红妆没想到的是,杀的师父的地霸半月后莫名其妙被人杀了。
于是,她准备实施第二个计划。
她想到一个绝妙的计划,那就是把令香嵇唯一的女儿令浓彩挟持或者骗出杵落村卖掉,让令香嵇也尝一尝失去最亲人的痛苦。
之前有一日她这样做了,把令浓彩骗到一个青楼里,俩人躲在外面胡混了三天没回家。
但是,红妆失望了,令香嵇天生就是一个冷血动物,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就算是真的弄丢她女儿,她也会无动于衷,根本打击不了她。
红妆又惊又气。
正当红妆气馁之际极,一筹莫展时,她发现令香嵇另外一个秘密。
令香嵇时常把一个人关在书房,默默画一个人的图像,写一个名字,——振煌。
那一刻,令香嵇眼里是充满光的,灵动鲜活的,振煌两个字驱逐着她身上所有的冰寒之气。
红妆断定,振煌是一个很有魅惑力的男人,让令香嵇伤筋动骨、饭食无香。也正是这个男人让她变得冷漠无情。
红妆改变了目标,找振煌,对振煌下手,——杀人诛心才是最狠毒的。
然而,一晃七八年过去了,红妆从七八岁长到十五岁,这个叫振煌的人却从没出现。也没有发现关于振煌的蛛丝痕迹,红妆的复仇计划就被无限期搁浅了。
漫长的八年岁,迫切报仇的红妆度日如年,忧患和焦虑,她很快抑郁了。
今夜,红妆能穿越到宿主高能量的身体,大概率是她抑郁期间,精神气低弱,才被穿越。
“红妆,你发什么呆,说话啊?”令浓彩推了一把红妆。
红妆马上收回意识,若无其事摇摇手呵呵笑道:“小……小姐,你要问我武功,我还能教你,你要问我写诗,我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