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妇人泫然欲泣般的说道:“妾身今年三十有五,可怜亡夫走的早,徒留下水田、旱田共千顷,牲畜牛羊无数。”
说着说着贾妇人伸手掩面,款款起身,道:“只是我家中孤儿寡母的没有照应,不知法师可否怜惜妾身,与妾身做个伴儿可好?”
唐僧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贾妇人,叹了口气道:“并非小僧不识好歹,只是贫僧乃是出家人,怎好与施主结成连理?此事休要再提。”
贾妇人放下掩面的双手,眼中媚意流转,伸手欲搭唐僧肩膀,却被和尚不动声色的抖掉了。贾姓妇人面色不改,笑道:“法师连酒肉荤腥都不曾戒除,想来也是个花和尚,怎么如今却又装作正经人了不成!”
唐僧双手合十,宝相庄严道:“阿弥陀佛,酒肉只不过是穿肠过客,贫僧向佛之心一刻都不曾动摇。”
贾妇人脸上一顿,复又笑道:“想来是以妾身蒲柳之姿难入法师之眼,妾身尚有一女,名为真真,年方十七,正值碧玉年华,我虽有些丑陋,但是我女儿却是极美的,吟诗作对,女红针织更是无一不精,想来我将女儿唤出,法师一见定然愿意与我做个女婿。”
妇人说罢,款款走回座位,一拍手掌,叫上来一名小厮,吩咐几句后,就开始自斟自饮起来,不再言语。
唐僧本想拒绝,可是听贾妇人把自己女儿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不由也是起了心思,想要见上一见。
朱天罡将一切看在眼里,虽然少了两位大能,但是套路还是一样的,先是大锤扣缝,呸,先是自己招夫君,然后就是给女儿招赘婿了!
现在只等和尚上当,好第二天绑在树上了!
朱天罡悄么声的又给自己添了碗饭,静静地看戏,一时之间只觉得碗中的白饭是如此甘甜。
倒是猴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朱天罡看的好不自在。
半晌后,一个眉眼含笑,容貌俏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对着众人欠了欠身子。
唐僧端坐,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随后双手合十,再度宝相庄严的说道:“贫僧早已许心佛门,施主这般美意贫僧是万万受不得的。”
那名叫真真的女子才刚刚站定,听到了和尚的话语,抬眼望去,顿时脸颊绯红,把脸一扭,小鹿乱撞,“好生俊俏的和尚。”
贾妇人刚把闺女叫出来,就听闻唐僧此言,心中不免心生怨怼,愤恨道:“哼!当和尚有什么好的?况且我叫女儿出来时,你不曾推诿,如今见了我女儿的面却又说出这番话来,莫不是我女儿这般样貌还入不得法师的眼睛么?”说完,妇人起身拂了拂衣袖,脸色不快。
唐僧见气氛尴尬,毕竟自己是客人,怎好让主人家这般下不来台。忙跟着起身,道:“施主勿怪,并非贫僧不愿,只是小僧身负皇命,又有观音指派,纵使贵千金有倾城之姿,小僧也断不能留在此地。”
真真听闻那俊俏和尚夸赞自己容貌,不由羞红了脸颊,双手绕着自己的衣摆下角。可当听到和尚说到不愿意入赘之时,一时之间忘记了羞涩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和尚。
好巧不巧的看到了坐在和尚不远处的敖烈,虽然发色、服饰有些怪异,但是看起五官相貌来丝毫不逊色那细皮嫩肉的和尚,而且那青年无论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优雅高贵的感觉。
这时真真突然开口道:“既然法师身不由己,母亲又何必如此强求呢?”
听到真真的话,唐僧刚要开口附和。
就听真真接着说道:“只是既然法师身受皇命,那不至于随行人员也有皇命在身吧?”说完又怯怯的偷瞄了一眼敖烈的方向。
贾妇人将一切看在眼里,笑道:“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长老有着许多护法,想必完成取经大业,也不缺一个两个护法吧?”
朱天罡则是心头一跳,和尚这就过关了?这么儿戏的么?
黎山老母你倒是好好看看之前和尚的反应啊,要不是没相中你们娘俩变换的样貌,肯定是动了留下来一段时间的心思的。
怎么这就要开始考验团队的其他人了?
唐僧听完眼前母女的话,既有些庆幸,同时又有些吃味,道:“如此也需看贫僧的护法们自己的意愿。”
听了和尚的话,真真款款越过唐僧向他身后的一众护法走去。
朱天罡看着真真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心脏不争气的开始跳动起来,琢磨着一会儿该如何义正辞严的拒绝,以表明自己坚定的西行决心。
可是当真真径直越过自己,直朝着敖烈走去的时候,朱天罡的心态崩了。怎么现在连问都不问自己了?菩萨你礼貌么?
真真走到敖烈身侧,微微欠身,问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可否愿意与妾身在此长相厮守?”
而敖烈则是自顾自的吃着,连头都没有抬过,更别提回话了。
真真转头嗔道:“法师,你的护法怎么不理人的?”
“贫僧的护法不理你,那就是不愿意了,不若女施主再去问问其他的护法?”唐僧摊手道。
真真又是环顾了和尚的其他几名护法后,嗔道:“一个比一个长得难看,还问什么?”说罢,一跺脚,走出了屋内......
朱天罡:“......”感觉有被冒犯到。
孙悟空则是对着真真的背影怒目而视。
至于沙僧,嗯,沙僧还专心致志的用手抓肉吃呢,完全没搞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说什么都没有吃重要!
贾妇人见女儿负气走了,也没了待下去的想法,也跟着起身道:“一会诸位法师用过了饭食,可吩咐小厮带你们去客房歇息。”说罢也是转身出了房间。
而此时,朱天罡也是渐渐察觉出不对劲儿来,凑到猴子身边试探的问道:“猴哥,刚才那俩女子不是观音和黎山老母?”
“当然不是,一开始老孙我不就已经说了么?”猴子喘着粗气的说道,显然是被那叫真真的女子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