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正想着要如何给程文去信时,他就主动送上门了。
苏府外院已全部收拾妥当,若是从前府中的老人还在,便知只是恢复原貌。
可程文让门房领着进院,还是暗暗惊叹了一番。他带着小厮,小厮带着行李。
坐在正厅喝干了一壶茶。苏子意才踩着小碎步缓缓而来。
“表兄来了。”她不冷不热打了一声招呼。
程文看向她,面上一如从前,可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非说哪里不同,那便是气势多了一分。
是了,苏家重获自由,她底气可不就上来了!
他站起身,如往常般,咧着笑脸。
“九表妹,才月余不得见,风姿更胜了。”
“恩。二表兄也成熟不少,这是从灵州过来,还是从北边来?”
苏子意选了就近的位子坐下,婢子连忙上前添茶。他都直接来苏府找她了,那自然便知苏家之事。也对,眼下苏家事也已传遍九州,想不知都难。
“自然从北边来啦!听闻苏家得以翻案,这便急急赶来,荣家那边表兄不便过去,又见苏府大门已开。想着来这里等也是可以的。却原来表妹已回了府。”
“嗯……一切如表兄所见,就是这般情形。你一路舟车劳顿,子意先让婢子带你去厢房歇歇脚,晚些再叙?”
苏子意看了看歪歪扭扭站在一边还拎着两大包行李的随从,再不让他卸下行李,手筋绷得都有些发颤了。
“甚?厢房?”程文对这个安排稍微有些不满,可又想到男女有别,本想直接要求住的离她近些,最后也只委婉说道。
“我们生意上大小事甚多,离得远了多有不便。”
好似也有些道理,自从净和搬过来,那两个蹭饭的就再不敢轻易上门,她连中院的膳厅都懒得来,只让婢子将饭食送到她屋里。若是让程文住中院厢房,生意之事芝麻绿豆的,一日光跑腿内外两院,她就够呛。
“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况且,内院还住着公主呢,你一个外男住进去……”
苏子意摇摇头,等那个老太太回来,指不定要说教,她倒不是怕她,就是嫌麻烦。
一听内院还住着公主,程文这才摆摆手。
“那不能扰着公主了,中院的厢房就挺好。让婢子先带我随从去放放行李,表兄也不累,咱们再聊几句。”
这就怕了?其实素心园在最里,而她的院子最靠外,若非有意,半月都不见得能碰见一回,尤其杨净和这般闭院不出的。
“嗯,表兄准备何时回灵州?过年未得回去,赶在二月二回去,给表舅父请个安也是好的。”她只是随口问道。
程文却听成了才进门就要赶人的意思。他轻易不能出了这苏府。
“嗐……父亲身边还有三个儿子在膝前尽孝呢!二叔也年年为了生意不得回,我若是忙时偷闲回去,约莫也要被打出来,先同表妹把这米粮生意做踏实了,再抽空回去,左右也就一日的路程,近着呢。”
“这,表兄是打算长住卫都了?亦或准备去永州?”
原来他那大小包的行李,竟是打得这个主意,想长住苏府?苏子意狐疑看向他,见他飞快眨眨眼睫,顿时心中明了。
他这是自己偷跑来的,还是程家授意?
“那自然在卫都了,生意上大小事繁多,咱们得保持议事通畅,永州离卫都这么远,说句话往返还得好几日,多麻烦。”
程文大手一摆,否定了去永州的打算。他还馋着她手里其他的好东西。走是不能走的。
“那表舅父可允了?若他知你在卫都躲闲,怕是要挨训的罢?”
“欸……表妹哪里话,外出行商,居无定所的。今年在卫都,明年或许就在允州了呢。表兄便明日给他去信,告知他我在卫都。”挨训?那不能,他们派他来的。
程文满脸堆笑,他既来了卫都,哪里轻易能走。程家想在卫都立身可不是一两日了,苏家出事后让他们有了自强的想法。
低调了几年还未成事,苏家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