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在石屋睡了两日,也起来运动了两日,除了心口长了一只孕蛊,倒是没什么不同。
暮寒跟看眼珠子一样盯着她。
“我真的没事,要不要咱们狩猎比比?”
黎苏看到暮寒那一脸紧张的模样,快把喉咙叹破了。
“不比,你说无事,那便无事。”
暮寒哪舍得跟黎苏动手,他不限制她的自由便是了。
“洛森和九大中部落都打招呼了,除了还在继续冬眠,无法出来干活的鳄龟部落,基本上都开始动起来了。
不过如今的雪还在下,兽人们并未去远,每个部落出了十个高级兽人,跟在三宝后面。
安安这两日倒是出了大力,她调动万兽城周围的冰雪,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先选地址,造你要的水库。”
暮寒自然知道冬眠的鳄龟部落,是叫不醒的,所以之前鳄龟部落都是雌性宣誓。
“暮寒,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黎苏直接用手捂住暮寒的脸蛋,这家伙不睡觉的吗?
“你睡着了的时候,桑酋过来说得,说完就走了。”暮寒怎么舍得吵醒黎苏。
这样一说,她的确是有点虚啊,
她根本没有察觉到桑酋来过,黎苏捂着暮寒脸蛋的手一松,神色微变,
“除了他还有谁?”
“洛森也来过,他这两天都为你检查了身体,不过,苏苏你别担心,你的身体很好,只是解蛊以后,会虚弱很正常。”
暮寒的眼神落在黎苏的心口位置,那只孕蛊多活一天,黎苏的身体便会更好一天。
“苏苏,咱们多休息休息,孕蛊还没培养出来,你心口的,是万兽城最后一只孕蛊。”暮寒珍惜地看着黎苏心口位置。
“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被暮寒这么一说,黎苏也不吵着出去了,只是在白石殿附近走走。
但她也不敢多劳累,因为孕蛊会死。
黎苏走在白石殿前的空地上,看着纷纷落下的雪花,这天跟破了一样,往下倒雪。
“龙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地窖里面的那些蘑菇,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我的储藏室里还有很多干货,希望不会被冻坏。”
黎苏念着久久没回去的龙城,嘴角上扬,什么时候,青木部落也变成了她记忆中的家。
“暮寒,你小时候生活在哪里啊?”
黎苏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忽然想听听,暮寒讲他小时候的事情。
暮寒转身,从黎苏的身后搂住她,大手包裹住黎苏的手,
“你的手细了好多,我记得一开始,被我养的肉嘟嘟的,这要是被洛朵看见了,她肯定又要骂我没照顾好你了。”
“暮寒,你不想说你小时候吗?”黎苏没想到暮寒会避开这个问题,那她就不问了。
“也不是不想说,就是没什么能说得。”暮寒的声音闷闷地,从黎苏的脑门上震开。
可黎苏听出了暮寒的失落。
黎苏回身,张开双手将暮寒紧紧抱着,踮起脚侧脸贴在暮寒的心口,听着他缓慢而沉稳的心跳声,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若那段日子对你来说只是煎熬,那便当成这雪花,落在地上,融化进泥土中,以后由黎苏守护着暮小蛟好不好?”
黎苏的话几乎是贴着暮寒的心口说的,那略带温暖的气息,让暮寒心里乱糟糟的,他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暮寒等黎苏抱够了,便牵起她的手。
带着她到了百石殿最高的石屋顶上,那一处屋头,站了他和黎苏,便狭窄地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他可以将他不堪的以前,告诉苏苏吗?
沉默间,黎苏忽然笑得特别的开心,
“暮寒,我发现了一个事情。”
“嗯?”暮寒不解?
“带着你,我觉得不用带伞。”黎苏看着会主动避开两个人的雪花,这雪可以交。
两个人的头顶,像是打了一把透明的雨伞一样。
黎苏伸手去接两个人头顶外的雪花,玩得不亦乐乎。
暮寒忽然有了跟黎苏诉说地欲望。
可那样不值一提,无人喜欢的冷血兽人,黎苏会愿意接纳吗?
“苏苏,我其实从出生就不知道阿爹阿娘是谁,我只记得我是被一个羽毛艳丽的鸟兽人连蛋一起捡回来的,
他是落阳部落的一个兽人,我被捡回去,不知道是当成人,还是当成食物,现在想想可能都有。”
暮寒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黎苏接雪的手一抖,她轻轻收了回来,将脑袋靠在暮寒的怀里。
“我的破壳,让他大吃一惊,可他并没有杀我,还时不时丢些果子和兽血给我喝,直到我慢慢长大,第一次显露兽身,是一条墨蓝色的蛇。
他才嫌恶的叫我滚,他说他最恨的就是冷血动物,是冷血动物毁了他的一生,杀了他的家人。
他将我赶出了他的木屋,我本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可第二天,他就消失了。
我在他的木屋下等了他很久,久到我以为我会饿死,可我不敢离开,心里想着他或许只是暂时生我气。
那个时候我不明白,现在想想那个鸟兽人,应该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人,才会一直去寻找相似的蛋。
直到第三天他带回来新的蛋,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厌恶我。
可我已经将他当成了亲人,离开他我无处可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他的心情很好,他也没有驱赶我,只要我不爬进木屋,他就不会生气。
于是我在木屋外的草丛里住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的蛋从哪里来的,可相同的是,我们的蛋都带着淡蓝色花纹。”
所以,那只鸟兽人将暮寒的蛋叼回家,还欺负他?黎苏脸色阴沉,她家暮小蛟,可不是谁想欺负就能被欺负的。
“然后他开始孵化那只新蛋。新蛋里面如他所愿,是一只鸟兽人,鸟兽人开始慢慢长大,我就吃着他们扔在树下的骨头慢慢长大。
等到我三岁的时候,我发现一件恐怖的事情,他带回来的那只鸟崽子,因为无法掌控飞行能力,被他一次又一次的从高处推落学习飞翔,最终摔死在他面前。
那个鸟兽人疯了一样,将我打得遍体鳞伤,嘴里骂着都是怪我,等我不醒人事的时候,他又消失了。
后来几年,他又找了一些蓝色花纹的蛋回来,无一例外,都死了。
每次那些蛋死亡,他都会来找我出气,直到了我十岁那年,成功突破了一级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