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赖的店在崇城，我们开了四个来小时，天擦黑才到。
    我带着慕容雪走进店里，老赖竟然站起来亲自迎接，让我受宠若惊，“哟，我店唯一vip来了啊，咦，怎么换过了个姑娘？”
    我像被雷击中一般，缓缓地回头看了眼慕容雪，但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上次带的那个姑娘可能不合他心意，所以这次就带我来了咯。”
    “vip最牛啤！”老赖竖着拇指拍了一记。
    “老赖，暴雨梨花针还有没有？”我有点忐忑。
    “你说得是暗器之王暴雨梨花针？！那东西，”老赖摇摇头，“很难很难。”
    “难就是有咯，再给我来一个，有俩拿俩。”
    “既然是vip要，那肯定得优先满足，待我去仓库看看。”老赖瘸着腿走了。
    等了有十多分钟，老赖出来了，手里拿着两筒暴雨梨花针，说道，“这‘暴雨梨花针’乃是江湖上最凶猛的杀器，一次一百零八根针，如天女散花，铺天盖地，覆盖……”
    我赶紧打断，“广告词听过了。”
    “对对对，vip用过了。”
    “两个都要吧。”
    “没问题，一个一百万。”老赖很开心。
    “等一下！”我一声断喝把老赖吓了一跳。上次我花了三百万买了一管。
    “这两管两百万，能发射六次？”
    老赖眼睛睁得溜圆，说道，“嗯哪哈。”
    “上次你为什么卖我三百万一管？”
    “我有吗？”老赖心里一沉，“那个，记错了，记错了。这个至尊款的是三百万的。”
    “你还有非至尊款的？！”我满脑门的黑线，上次自己说过这个有点太大了，但老赖没提非至尊款啊。
    “啊……”老赖嘴巴张得有点大，“有？”
    “你问我我问你呢？有没有？”我朝他靠了靠。
    老赖探手到后腰，摸出了大中小三款。然后舔着脸笑着介绍，“vip您请看，这一管呢是尊享款，一次能发射六十四根针，这一款呢是纯享款，一次能发射四十八根针，而这管，这管可了不得，这就是小店销量最好的‘暴雨梨花针mini’，一次能发射三十二根针。”说完满脸堆笑地看着我，问道，“不知道vip您喜欢哪一款？”
    我心里已经用最标准的普通话问候了老赖一家十八代祖宗，上次不把这些拿出来，弄得自己背个那么大的筒子背在背上，再加上那件一百五十多斤的披风，这货太坑了！
    我眯着眼睛问他，“为什么上次说暴雨梨花针是孤品？”
    “我没说过啊，我说得是你买的那件超级无敌帅气的斗篷是孤品。”
    “你还有多少至尊版的？”
    老赖拿那个傻大笨粗的暴雨梨花针在我面前晃晃，说，“这个？”看我点了点头，说道，“看你要多少，我可以去厂家直接订货。”
    我拿起一个至尊款的，问道，“那这上面的铜锈是咋回事儿？”
    “这个是做旧工艺，看着旧，其实全部嘎嘎新，我昨天刚到的货呢。”老赖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尼玛，我人已经快气晕了，刚开始在山上我在慕容雪面前那顿吹啊。我眼黑都快翻得没有了。
    慕容雪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上次肯定上当了，捂着嘴笑着说，“这剩下三款也能订制吗？”
    “当然可以，”老赖满脸得意，“那是我唯一供货商，这东西你在别的地方绝对买不到。”
    慕容雪走上去看了看，拿了那管纯享款，思考了下，说道，“就这个吧，我要二十管。”
    “二十管啊，”老赖摸了摸鼻子，“要不你直接拿一件吧，一件二十五管。”
    一件，这玩意儿可以论件卖？我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我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慕容雪有点好奇，问道，“你这四款全都可以论件吗？”
    “当然可以，”老赖摸上至尊款，“一件九管”，摸上尊享款，“一件十六管，纯享二十五管，mini六十四管。”说完加了一句，“我这儿的老客都是论件买的。”
    我把脸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双手里。
    “像你这个至尊款的，这么老大，用起来极其不方便，有没有办法可以把次数减少变成一次性使用呢？”慕容雪上次用的是最后一次，所以小了很多。
    “当然可以，”老赖得意洋洋，只见他爬上楼梯，拿了两个盖子一样的东西下来，把暴雨梨花针至尊款一扭，第一层就下来了，然后在底部旋上一个盖子，第二层也如此施为，弄好了，将分成三管的暴雨梨花针至尊款放在柜台上，“请看，这样就可以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想杀人，站起来对老赖说，“你上次怎么不说？”
    “vip您不是没问吗？”老赖觉得很委屈。
    “我，我尼玛……”我又坐回去了，无语凝噎。
    “那这样，我多拿些，然后你一起算便宜些，vip在，怎么都得给个最优价吧？”慕容雪拍了拍我，我看向她，她憋着笑，我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成吨。
    “那数量是？”老赖眼睛一眯，恢复到奸商面容。
    “尊享的拿两件，纯享五件，mini拿三件吧，至尊的话，”慕容雪用腰臀撞了撞坐着的我，“至尊要不要拿？你那么喜欢。”
    我不想说话，朝天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件是吧，好咧。分隔盖都在箱子里，到时候自己安装即可，记住，正面不要对人，以免误伤自己或者他人。”老赖拿过计算器一顿计算。
    “既然是vip驾到，那么，”老赖在计算器上一顿按，“给个六千万意思下就好了，这个价格已经是成本了，我一分钱没赚，就像从厂家直接给你拖来一样。”
    慕容雪直接去付了钱，然后让老赖把货搬上车，我是一动不动，心想，累死你个奸商死瘸子！
    在他搬货的时候，慕容雪笑嘻嘻地看着我问道，“你上次来是不是说了什么话然后被宰的？”
    我回忆了一下，说道，“没有吧。”然后我模仿上次的样子走向柜台，然后挥了挥手，嘴里说道，“压箱底的货都拿出来，不怕贵！”说完我脸就绿了。
    慕容雪笑得弯了腰，拉着我的衣服说道，“你知道压箱底就是卖不出去的货吧？你真是vip。”
    回去的时候我没开车，我蜷缩着身体紧紧靠在椅背上，眼睛注视着窗外往后飞逝的景色，眼睛慢慢地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