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柱把手机换了个手，紧紧贴在胖脸上。
    “哦监视工作是吧，接，我肯定接。”刘铁柱还警惕地扫视了下周围上下，甚至伸头出去看了看超越酒吧后门的小道上是否有行人。
    “好您说，我记一下。”
    “好的，好的，大哥，那费用怎么定？”
    “大哥，是这样的，这前期还有一批设备采购费，然后监视时长现在也不确定，在费用方面您得帮我争取一下啊。”
    “您放心，我这边绝对专业，就这么跟您说吧，专业程度可能超乎您的想象。对，我们还承接难度更大的任务，当然费用也更高。”
    “在监视过程中如果有突发状况需要我们介入吗？哦，不用，只负责监视是吧，您需要视频认证还是？哦，需要我们每天汇报她去的地方见的人就行，好的好的。”
    “偷手机？这个有一定的难度，而且和您刚才提出的不介入有点冲突啊，可能需要加钱。”
    “手机上视频删掉即可，不需要偷手机是吧，哦，潜入任务，这个，对，这个要另外加收钱。”
    “手机户主地址是在哪里呢？哦就是监视的那个人是吧，住别墅的啊，哎呀这个难度最大，因为有佣人或许还有狗啥的，对，这个最难。”
    “加十万吧，对，没办法，这种潜入任务风险太大，别墅的房间多，搜索时间很长，风险很大。”
    “您放心，我们是专业队伍，潜入可以做，再难也不会出问题，就是需要一些装备。被抓？不可能的。啊？别墅周边有二十人的保安队伍？还有三条狗？大哥，您没开玩笑吧，这个十万可拿不下来。”刘铁柱感觉很棒，感觉这次买卖有点哇塞，对我举了个大拇指。
    “是这样，这种保安规模几乎能无死角布控，潜入任务难度都是成几何级数增长的，对，太难了，这简直比考清华北大还难，对，多少钱可以啊？您容我想想啊。”
    “增加一系列设备加上专业人员保护装备和反制装备，至少需要六十万，对，大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不可能在这事儿上骗您，请您一定相信我，这绝对是市场最低价了，换了旁人，不是我吹牛啊，您就是给丫一百万丫们也干不了这事儿。”
    “等您电话是吧，没问题，您先忙着，我就在这候着您的。”刘铁柱声音柔和，充满了谄媚的味道。
    挂了电话，他又散了一手烟，然后点上，他蹲不了很久，索性就坐在一台空调外机上，看着我笑着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好大哥给咱们介绍业务来了不是？”
    “监视谁？”
    “一个女的，说是什么集团的董事长的姑娘，叫夏沫。”
    我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刘铁柱愣了，问道，“你笑这么开心干嘛？你认识？”
    我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个故事。”
    “啥故事啊？说给我听听。”
    “这是一个内裤的故事。”
    “来，说。”
    “说有个男的，老是头疼，于是呢他就去医院检查，医生检查完了对他说，你这是睾丸病变，得切掉一个。他万般无奈就让医生给切掉了一个。出院没多久，他还是头疼，于是他又去了医院，结果医生看着检查结果对他哀伤地摇了摇头，说你这睾丸病变转移了，到另一个了，得切，那男的只好让医生给切了。出院恢复后他有一天去逛商场，路过一个卖内裤的店就进去了，他对店员说那个麻烦给我拿五条四号的内裤，店员很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道你买四号的内裤？他说对啊我一直穿四号的内裤啊。店员说不可能啊你这身材至少需要六号的内裤啊，你穿四号的内裤头不得疼死吗？”我说完了故事抽了口烟，嘴角带着微笑。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他买了几号的？”刘铁柱听我不说了很捉急。
    “故事已经讲完了。”
    “没完啊，不是买内裤呢吗？四号六号的啊，没定么不是？”
    我没好气儿地看了刘铁柱一眼，这时候他电话响了。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大哥，欸欸欸，是我，您说……”
    “那太顺利了，这没您这事儿绝对不可能这么顺利，六十万已经定了，好，谢谢您，监视费用一天一万，前期给二十万算十天，含设备购置费，好的好的，没问题，先预付五十万是吧。”
    “大哥，真谢谢您，但这预付最好能到七十万，对，现在设备涨价了，是嘛，各个行业都难，对，您看这事儿您能不能给定了，预付七十万，事成后，对，付尾款，因为监视时长不确定，如果监视半年那费用可海了去了就。”
    “哦，最多一两个月是吧，那就花不了多少了。但是这样啊，您看，这次您预付给到七十万，那下次您再是同样的工作找我，我必定在设备购置费里给您五折，对，您看行不行。”
    “您这么有阅历的人，还能被我这种菜鸡糊弄么，再说您借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糊弄您呐，对，这都是实际存在的开销，对，您看能不能麻烦您多问一句，再加二十万预付款？”
    “谢谢您，谢谢谢谢，好，我等你电话。”
    刘铁柱又散了一手烟，烟盒子空了，他用手一抓捏扁了烟盒丢去一旁，对我哦得意地一笑。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没开的烟丢了给他，他伸手接着，揣进兜里，嘴里狠狠‘吧’了一口烟，闭上眼睛，在那儿美着。
    忽然他就乐了，哈哈大笑说道，穿四号的内裤会头疼！！！哈哈哈哈哈哈。
    我差点被烟呛到。
    电话又响了。
    刘铁柱仍然是礼貌接听。
    “大哥，那边同意了是吧，太好了，内个，我上次给您的账号您还有的吧，就那个，对，要不我再给您发一个吧，免得您找。
    “好咧好咧好咧，今天您是用这台电话是吧，好，收到了我通知您。万分感谢，大哥，您真是我亲大哥！”
    挂掉电话五分钟以后，刘铁柱换另外一台电话查了下银行账户，钱已经到了，他赶紧拿出电话给好大哥拨了回去。
    “是大哥吗？是我，小刘，对，钱已经到账了，对，刚收到。”
    “大哥，是这样的，麻烦您给我一个您的账号，我给您打十万过去。这次多亏了您，我怎么都得感谢您一下子，您别嫌少，咱们来日方长，我们兄弟可都指着您过日子呢！”
    “别，大哥，您一定收下，这就是一点烟钱，不算事儿，将来咱们接几个大业务不就什么都有了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烦请您给我个账号，我立刻给您转过去。”
    “大哥，大哥，您别谢我，不能谢，折煞小弟我了，我是打心眼儿里感谢您呢，您这是不在我跟前儿，要真在，我必须给您磕一个，那必须的，我好大哥那多牛逼的人物，必须磕一个。那麻烦您把账号发一下，我这边立刻办，大哥，谢谢您，，谢谢谢谢，您先挂，您先……”
    电话挂断，信息来了，刘铁柱看了眼信息直接把十万转了过去。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这十万是扣你的中介费啊还是扣我的劳务费啊？”
    刘铁柱满脸正经，“那必须扣你的劳务费啊，我这点中介费你怎么还惦记上了？”
    “行吧，地址给我，啥时候开工告我一声，我先走了。”我拍了拍刘铁柱的肩膀，“对了，我换地儿住了，短期内别找我。”
    “换地儿住？”刘铁柱警觉了起来，“你干啥了要换地儿？”
    “没有，换个环境换个心情，休闲下。”
    “好吧，明天就开工啊，待会儿信息你。还缺什么装备不，要拿点钱去不？”
    “不用，走了。”我摆了摆手。
    “不用？二十个保安三条狗，你不整点防弹衣什么的？”
    “不用，你上班去吧，我回了。”
    “去吧，多加小心啊。”
    我点了点头，开车，回家。刘铁柱其实对我真的是信心满满，这一路走来他从未怀疑过我的能力，这点让我很感动。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子，这刘铁柱的老大哥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