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将军,外面有一位上官姑娘说要见您。”门口的侍卫在离殇的营帐外通传道。
离殇听到侍卫的通报也愣了一下,上官微儿找他?说来也是,他连着忙了好几天,都没有去看过那丫头,他想着忙完手中的活后,找王爷休假几天,陪着上官微儿出去四周转转,自从他把小丫头拐到西北后,就没有好好陪过她。
“哟,离殇,艳福不浅啊,姑娘都追到军营了。”魏听在一旁挤眉弄眼的打趣道。
离殇把手中的折子往魏听的方向扔过去,没好气地说道:“忙你的去,少八卦,我出去看看。”他去看看小祖宗又怎么了?是不是无聊了?或者是谁又惹她不高兴了?
离殇在脑海中想了千千万万的理由,都没有想到,她要离开这个理由。
“小祖宗,今日来军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在府中待的无聊了?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到你了?”离殇嬉皮笑脸的走过去问道。
“你是不是很忙?我打扰你了吗?”上官微儿看着离殇眼底的青黑问道,他是不是好久没休息了,就连下巴都有刚刚冒出来的胡茬,他都没有时间打理。
离殇听着上官微儿的关心,心中一怔,完了,小祖宗又要闹了?这语气和平时不一样啊?看来这次的事情比较复杂。离殇神游天外的想着,在他看来,上官微儿找他无非就是无聊了,有人惹她了或者她不高兴了,还有没钱了。
再有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儿需要他去解决,或许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有点久,他已经习惯了上官微儿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离开自己,所以离殇根据平时的经验,讲出自己的猜测。
离殇微怔了一下,面对上官微儿突如其来的关心,他还有些不习惯道:“你,你有什么事儿吗?你说,我现在不忙。”
“呃……,我来就是,就是告诉你,我要离开了,我想回家了。”上官微儿憋住心中的不舍,一口气说完后就低着头看地上,不敢看离殇一眼,她怕她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在离殇面前哭出来,那就太糟糕了,大小姐是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哭的。
离殇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蒙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时聪明的脑瓜子突然就卡住了,他抿了抿嘴唇,看着上官微儿低着的后脑勺道:“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说,我去给你报仇。”他一时有些不敢接受她要离开的真相,只好换个由头说道。
上官微儿深吸了气,抬头看着离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我要离开西北了,回岭南去。”
离殇感受到了上官微儿的认真,他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要走了,他像想挽留,可他不知道该如何挽留,明明自己答应过她,要和她一起回岭南,以后要护着她的,如今,自己却食言了。西北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姑姑的大仇还未报,他还不能随心所欲的离开。
离殇看着上官微儿的眼睛,手不自觉的用力握了握,道:“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上官微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她想了好久的离别时间,她知道离殇一定会这么问,所以她在心中默念了上百遍。
“这么,这么突然吗?要不再”留几天吧。离殇挽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微儿打断了,她低着头道:“已经出来够久了,我该离开了。”
离殇不知道他该如何挽留,他答应了她的,如今做不到陪她一起走,他只好道:“那明天,我送你走。”
“好。”骄傲的上官大小姐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用事,而是侧过身子,看着远处说道。
两人相顾无言的站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们都知道对方的不舍,却没办法让对方留下或者和自己一起走。
离殇率先开口道:“对不起,我,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岭南,我之前答应过你的。”还记得在幻阵中,上官微儿中毒,他承诺道,他什么都不要,她想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现在,他却做不到了。
上官微儿自嘲的笑了笑,她知道,她在离殇心里是最不重要的,她还贪心的想要那么多。
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的使命,他的姑姑通通拍在她前面,她早该想到的,却自欺欺人的骗了自己那么久,黄粱一梦,她也该醒了。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上官微儿善解人意的说道,她不能强求离殇和自己离开,感情的事,强求不来,或许是她和离殇之间本就没有缘分吧。
“我,对不起。”离殇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所有的话都化为一句对不起。
“我知道,我回去收拾东西了,明天记得来送我。”上官微儿看着离殇笑着说道,纵然有万般不舍,她也要笑着告别,一来,她不想在离殇面前哭泣,她要在离殇记忆中留下最美的样子。二来,大小姐的骄傲不允许她在喜欢的人面前哭。
上官微儿说完之后,就抬腿离开,离殇伸出手想要拽住她,却只轻轻握住上官微儿衣服上的一条绸缎,随着上官微儿的离开,绸缎也从他的手中滑落。
离殇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上官微儿的背影,等到她彻底消失不见后,他才离开,他想,他需要一个人静静。离殇失魂落魄的往军营中走去,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离殇回到营帐后,魏听早已经不见踪影,整个营帐就他一个人,离殇突然感觉,好安静啊,安静的有些可怕。
离殇坐在椅子上,枯坐了一天一夜,他看着太阳已经下来了,照在他的脸上,他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他站起来,却又因为坐了太久,身子有些麻木,他向一边倒去,他紧紧握住桌沿,才避免摔倒。
天亮了,她也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