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增加了字数,感觉连接不上剧情的可以看回上一章,鞠躬道歉,再鞠躬)
“那姑娘真长得那么好看?比贤妃还要美?”太后有些不信。
翠嬷嬷也没见过云洛曦,“老奴派人去探过了,见过的人都说那姑娘长相极美,虽没有直说,但席上太傅夫人忍不住赞了一句——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状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可见样貌是何等的出色。”
太傅夫人庄蓝玉可是出自百年簪缨世家,文采斐然,是出了名的才女,不仅家世才情,连样貌和品行都一等一的出众,这也导致她心气和眼光极高,几乎没有在大庭广众下主动开口夸过人,这回才第一次见到人,就夸了这么一句,可想而知,不到半日,这话定然会被传扬出去。
“难怪皇上刚忙完政务就去了陆丞相府上,既然这么喜欢,何不直接纳进宫里?”
太后虽不喜相貌极其出色的女子,唯恐她们祸乱朝纲,但既然儿子喜欢,她也不会强行阻止,左右不过宫里多了一位主子罢了,只是不知皇帝是如何打算。现在那女子成了陆府的义女,皇帝难道是想先给她一个好的身份再接进来?
太后想到这里,不禁蹙了蹙眉。
翠嬷嬷心中虽也有此疑问,但面上却未显露,只恭敬答道:“皇上心思缜密,许是有自己的打算。那云姑娘如今既是陆丞相的义女,身份自是不同以往,若直接纳进宫里,怕是有损陆家颜面。”
“再是不同,也只是一个义女罢了。”
果不其然,不到半日功夫,庄蓝玉那句夸赞的话就在京中官家夫人、小姐中流传开来,因出口夸赞之人的身份不同,没能去参加宴会的人都非常好奇,竟有人能入得了庄蓝玉的眼,这着实勾起了她们的兴趣,私底下都在和相熟的人打探消息。
一同被传出去的还有云洛曦面对刁难时进退有度的回击,一时云洛曦声名大噪,连在朝中当值的陆丞相都被同僚打趣认了个好闺女。
一连三天,皇上都没有反应,太后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在她得知皇上再一次出宫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皇上整日出宫算什么?
“翠嬷嬷,传陆相义女明日进宫见哀家,就说哀家在宫里也听到了她的消息,突然起了些兴趣,想要见见。”
“你派人跑一趟,记住,别让皇上发现了。”
容嬷嬷应是,随即转身去安排。
次日,云洛曦一早便被陆府的下人唤醒,得知太后召见,她心里虽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好奇。
昨日皇上才乔装打扮出宫,特意在醉香楼偶遇她和兄嫂,然后若无其事邀请他们一同用膳,她还记得当时嫂子握着她手腕时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后来嫂嫂隐晦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回府后还特意拉着她说了好一会体己话,但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以后无论如何,陆家都是她的依靠。想必她也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忧虑。
如今太后召见,陆府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娘亲和大嫂更甚,在她梳洗装扮后立刻进了她的房间。
“娘亲,大嫂。”
许依芸紧张握着云洛曦的手,“宫里人在外候着,没多少时间,为娘只能简单跟你交代几句。
宫里不比陆府,你去了之后千万要谨言慎行,跟紧外面的嬷嬷,不要在宫里失了方向,万一误了太后时间或者冲撞了哪位贵人主子,这都是大不敬之罪。
太后只传了你一个人,为娘虽不能随你一起进去,但我会叫人让你大哥等在宫外,等你一起回来,你不要怕。”
那嬷嬷说太后是对洛曦起了兴趣,其他人可能会信,但她们知道内情,所以这事绝不如表面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洛曦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趟是福是祸,许依芸真的拿不准,也不敢细想,唯有派大儿子在宫外,要是洛曦真的出什么事,他能立刻进宫找皇上。
大嫂没多说什么,只嘱咐她万事小心,活像她要闯刀山火海一般。
“娘亲,大嫂,洛曦知道了,我会万分小心的。”
许依芸此刻庆幸府上早就做了准备,云洛曦穿上一袭浅色宫装,头簪一支云鬓花颜金步摇,未施过多粉黛,却仍旧显得端庄温婉,举止间透出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她心中暗暗点头。
云洛曦戴着面纱和秋荷坐上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口,秋荷不能进去,也只能在马车上等着,云洛曦随着那嬷嬷一路走,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太后宫里。
嬷嬷进去通报,不一会,另一个嬷嬷走了出来,仔细打量了一眼云洛曦,见她虽呼吸微乱,但仪态端庄,头上发髻和发饰也不显凌乱,装扮精致而不奢华,恰到好处衬托她的清丽的气质。
面纱下露出的双眸清亮,有些紧张但不畏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淡定从容,她心下满意。
“云姑娘,见太后不得掩面。”
云洛曦闻言,伸手摘去脸上纱巾,朝着翠嬷嬷微微一笑,“谢嬷嬷提醒。”
见到这张脸的那一刻,识文断字的翠嬷嬷脑里只有四个大字:我的乖乖!
以至于她带云洛曦去见太后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恍惚。
太后坐在金丝楠木制成的御座上,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她目光望了过去。
饶是太后这样见多识广的人见到云洛熙的那一刻都有些愣住了。
千古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心里所有想法得到验证,因为云洛曦实在是长得太过仙姿玉貌,她款款而来时,如九天之上的月宫仙子。
这般模样,别说是男子,她都看晃了眼。之前拿贤妃和她做对比,太后都觉得委屈了眼前人。
“臣女洛曦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云洛曦规矩行礼。
“你就是云洛曦?”
“回太后娘娘,正是臣女。”
太后故意严肃着脸问道:“可知哀家今日寻你来所为何事?”
云洛曦眉眼低垂,“回太后,臣女不知,只是带臣女来的嬷嬷说太后想见臣女。”
太后观她行为举止和说话语气,大方从容不徐不缓,倒与她预想的有几分不同。
“确实也没错,听闻你认亲宴那天能让荣郡王妃哑口无言,还令太傅夫人大加赞赏,哀家就想见见是何样的女子,今日一见,哀家觉得甚是投缘。赐座吧。”
“谢太后娘娘。”
云洛曦以为太后会为难她会冷待她,如今看来,太后还算好相处。
“抬起头,让哀家好好瞧瞧。”
“怎么,你都不敢看哀家一眼,难道是哀家长得很恐怖?
闻言,云洛曦像受惊的小鹿,睫毛一眨一眨看向太后,“不是,是臣女怕冒犯了太后娘娘。”
太后瞧着她那双此刻有些紧张的眸子,心下更多了几分满意,“你这孩子,不必如此拘谨,哀家今日召你前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
云洛曦眼神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太后突然话题一转,“洛曦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娘娘,臣女过完年满十七。”
皇上二十九,云洛曦十七,那就是只差了十二岁,倒也不算太大,年岁也适合。
“哀家听说你如今家人只有陆家?”
云洛曦也不知原主父母如今在哪,只能点头。
“想不想多些家人疼你?”太后想着还是先循循善诱。
翠嬷嬷也看向云洛曦,以她对太后的了解,如今她问出这话,可见对眼前的人还算满意。
云洛曦一下子就听懂了,以为会是皇上先忍不住开口,没想到是太后。
她不假思索轻声回道:“如今臣女能得义父义母一家关心疼爱,已然知足,再多的,从未想过,且臣女深谙知足常乐切莫贪心的道理。”
太后听到这话,脸上温和许多,不是个争强好胜贪得无厌的人就好,她对着翠嬷嬷开口:“这姑娘,我瞧着越发喜欢,性子也好,长得也俊,很合哀家的眼缘。”
“娘娘这话说得极是,老奴也觉得云姑娘很好。”
云洛曦起身盈盈一拜,“太后娘娘和翠嬷嬷谬赞,臣女惶恐。”
太后摆手让她坐下,脸上神色忽然变得庄重起来,“洛曦可见过皇上?”
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太后自然也是,云洛曦遮掩不了,索性大方承认。
“哀家想,让你进宫来侍奉皇上,你可愿意?”
一通寒暄,总算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太后心里松了口气,目光灼热地盯着她,云洛曦在脑海里问系统。
“小白,气运之子来了吗?”
“来了来了,曦曦准备,气运之子已经进了慈宁宫大门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只见刚才还坐在椅子上的宫装女子此时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回太后娘娘,臣女蒲柳之姿能得太后看重,是臣女之幸,只是臣女自知身份卑微,无福服侍陛下左右,恐辜负了太后娘娘的厚爱。臣女斗胆,求太后收回成命。”
云洛曦说完俯伏下拜,殿中一时无人出声。
从知道云洛曦被太后召进慈宁宫,北棠彧就放下手上东西急匆匆赶过来,刚走到殿门前哪知就听到云洛曦刚刚掷地有声的话,他脸上顿时阴沉得可怕。
身后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的高公公恨不能扇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走这么快!让你长耳朵!让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高公公在心里呐喊,云姑娘,自求多福吧!
殿内,良久,太后还有些不敢相信。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云洛曦,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怒意,“云洛曦,你可知你刚刚说了什么?”
“臣女知道。”云洛曦声音坚定且清晰,“但臣女更知道欺瞒太后欺瞒皇上的后果,臣女已有心悦之人,虽非权贵,但臣女愿与他共度此生,若欺瞒此事进宫侍奉皇上,欺君之罪,臣女,以及整个陆家无人能担待得起。”
“望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雨前的乌云,她目光如炬,直射云洛曦那低垂的头顶,声音中却很是平静:“是吗?原来如此。云姑娘有心悦之人,可否跟哀家说说,到底是谁能如此的你看重?”竟连皇上都敢拒绝?
门外的北棠彧伫立在原地,指节攥得发白。高公公已经听出了太后的怒意,吓得腿有些抖。
门内云洛曦依然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以为太后已经放弃了让她入宫的事,清甜的声音传入了四人的耳朵里:“是皇上之前指派给我义兄的唐北唐侍卫,我们之前在江南认识,他救过臣女,臣女也救过他。”
唐北?
跟在陆今安身边的侍卫?
怎么那么熟悉?
一瞬间,太后跟翠嬷嬷对视,脑海里浮现了很多东西。
“所以,你的意思是,宁愿嫁给一个侍卫,也不想侍奉皇帝?”
“请太后娘娘恕罪。”她态度诚恳。
云洛曦低着头,所以看不到太后和翠嬷嬷脸上的笑意。
“那你可知唐侍卫时年二十八,已娶妻纳妾,却未曾……未曾生育子嗣?”太后说到后面时,声音有些沙哑。
云洛曦愣住了,她茫然地抬起头,“太后所说,可是真的?”
“怎么?哀家还能骗你?这些你知道了,可还心悦于他?还是想放弃?”
女子似是没想到喜欢的人会是如此,脸上神情既震惊又纠结,还有些不敢置信,连眼神都有些放空。
内外四人全在等着她开口,云洛曦却在和系统闲聊。
“小白,气运之子现在是什么表情?”
系统下一秒就能给出答案,“怎么说呢,就像是那些第一次蹦极的人一样,紧张期待,更多的还有未知的恐惧。”
“想好了吗?”头顶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臣女想好了。无论未来如何,臣女愿陪着他一起面对,只要他不离,我也绝不后悔。”
“好!”太后听后抚掌大笑。
“好孩子,快起来,小心伤了膝盖。”
翠嬷嬷极有眼色,赶紧把她扶了起来,云洛曦受宠若惊。
知道她喜欢的是皇上,还不介意他不能生育后,这前后变脸速度可真快,要是一般人,怕早被吓死。
云洛曦刚坐下,门外有两道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