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了名正言顺留在年家,陪在阿玛身边,她不嫁人也可以的。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还是不要独立特行的好。
选个听话懂事又长得好看的夫君,也不错。
“还是要看看的,阿玛明日找个由头,让他入府一趟。”年遐龄道。
年惜月见他老人家这般操心,便点了点头。
“那李淮,父兄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为国捐躯了,他是家中幼子,他有个三哥,如今还留在盛京做城门守备,因他读书不错,其母带着他迁到了京郊大兴,置办了几亩田地,平日里以种田为生,是个极其孝顺的人……”
年惜月等自家阿玛说完了后,才问道:“他愿意入赘?”
“嗯!”年遐龄一边撅着胡须,一边笑道:“他是幼子,不需要顶门立户,盛京家中的田地、宅子,也尽皆留给他三哥了,他们母子二人如今就靠着京郊那几亩田地过活,日子虽清贫,人倒是挺上进的,我问过了,他愿意入赘。”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不过,那李淮毕竟是有功名在身的,又在旗籍,也不算普通人。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年遐龄已经打算好了。
等那小子和他家女儿成了亲,他会请名师好好教他,三年过后的春闱,争取考中进士。
他家女儿这么好,要是挑选的夫君一事无成,他这个当阿玛的,会觉得愧对于她的。
自然要好好培养女婿,好让他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愿意就好,我听阿玛的,明日见一见那李淮吧!”年惜月颔首。
……
第二日一早,年惜月用过早膳后,换了一身衣裳,往前院去了。
厅堂里放着一扇屏风,等那李淮来了,她坐在屏风后头,悄悄看一看人即可。
这是大户人家惯用的戏码,估计人家也懂。
“趁着那李淮未到,你陪阿玛下一盘棋吧。”年遐龄将手里的棋子落下,笑道。
老人家睡眠浅,他今日起的很早,已经来这厅堂里坐了好一会儿了。
女儿没来之前,他已经自个和自个下了一盘棋。
“好。”年惜月笑着点头。
她棋艺不错,偶尔会去延寿堂陪阿玛下棋。
下完一盘棋,已经是三刻钟之后的事了。
“你这丫头,也不多让阿玛两个子儿,等你以后成了亲,和我那女婿下棋时,万不可如此实在。”年遐龄忍不住笑道。
“难不成,女儿能赢他,还要装作故意输给他吗?”年惜月一脸委屈道。
“倒也不是!”年遐龄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你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太实诚了。”
“未来夫婿的棋艺若是连女儿也比不过,那就该好好练,而不是叫女儿让着他。”年惜月说完后,往窗外看了一眼。
“阿玛,时辰已经不早了,那个叫李淮的,今日该不会不来了吧?”
“什么时辰了?”年遐龄问站在门口的小厮。
“回老太爷的话,快到巳时了。”小厮连忙回话。
“惜月稍等片刻,那李淮家住大兴,哪怕天不亮就出发,也差不多巳时才能到,或许路上耽搁了,咱们再等一会儿。”年遐龄对自己这回选中的人,那是十分满意的,自然也比较宽容。
住的远嘛,晚一会儿来也不打紧。
“好!”年惜月颔首,陪自家阿玛继续下棋了。
父女二人又下了两局,眼看都快到午时了,还是没有见那李淮上门。
“阿玛,那李淮今日怕是不会来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一起用午膳吧,等用了午膳,您老人家歇息一会儿。”年惜月笑道。
阿玛今年虚岁七十,是年入古稀的人了,自从前几年致仕后,阿玛养成了每日午后小睡半个时辰的习惯,对养生是极好的。
年遐龄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些臭小子昨日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今日怎么不来了?
这个李淮的,年遐龄已经关注他很久了。
他之前最满意的,其实就是李淮。
那是个能吃苦,品行好,性子坚毅又有责任心的人,哪怕未来无法出人头地,也会对他女儿好的。
只是李淮没有考中进士,年遐龄就把目光放到了沈无峥他们身上。
“好,我们先用午膳。”年遐龄也不好在女儿面前多说,他打算等会儿派人去大兴问一问李淮。
父女二人刚出了前院,就有身边的人禀报,说外头有个老妇人求见,自称是李淮的母亲。
“莫非李淮出事了?快把人请进来。”年遐龄连忙说道。
“阿玛对那个李淮倒是挺关心的。”年惜月忍不住笑道。
可见阿玛的确很满意李淮。
“他人的确不错,你以后见了就知道了。”年遐龄说着看向女儿:“你和阿玛一起,见一见那李淮的额娘吧。”
他是男人,若无福府里女眷陪同,不好见那李淮的母亲。
女儿虽尚未出阁,却是后宅当家之人,自然是能见客的,而且理所应当。
没过多久,李淮的母亲陈氏跟着引路的婆子进来了。
她看起来已经年迈,不仅满头白发,走路也有些不利索,腿似乎受过伤,有点瘸。
“民妇拜见年老大人,四格格。”陈氏福身行礼,一看就不是个普通的农妇。
其实,人家原本也不是农妇。
她的夫君和长子、次子,都是上过战场的,夫君也有品阶在身,只是后来为国捐躯了。
因为品阶不高,也不曾立下汗马功劳,自然无法世袭。
他们在盛京,也是有不少家产的,田地、铺子、宅子都有。
只可惜,她那三儿子不孝顺,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只听媳妇儿的话,总是针对老四李淮。
之前兄弟二人闹得很厉害,差点成了仇人。
陈氏无奈之下,便让他们兄弟二人分家了。
老四李淮带着那分到不多的家产,毅然决定进京。
她老人家不想继续看三儿媳的脸色过日子,也跟着老四走了。
结果在路上,她大病一场,用掉了不少银子,等到了京城之后,才发现他们母子手头那点银子,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能去大兴买了一个小院子和几亩田地,靠耕种为生。
自打儿子去年中举之后,陈氏便对他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