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倒是我们抢了人家小姑娘的雅间和饭菜,早知如此,就不来了,传出去还以为咱们兄弟二人仗势欺人呢。”胤祺有些不好意思动筷子了。
“用膳吧!”胤禛沉默片刻后说道。
是老小子非要来百味轩用午膳的,人家告诉他们已经没位置了,胤祺非要进来看看,见听水轩还空着,就坐进来了。
真要说抢,也是这老小子抢的,与他无关。
不过话说回来,年家那个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
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他府里虽有个来自年家的妾室,但他从来没有去过年府。
对胤禛来说,正儿八经的姻亲,只有嫡福晋的娘家人。
自打和福晋成亲之后,他也只去过福晋的娘家一回,至于其他的?从来没去过。
所以,他肯定不认识年家的女眷。
说起来,这年家人也挺有趣的。
他府里那些妻妾,上至嫡福晋,下至侍妾,除了那年氏以外,其他人,偶尔会有娘家人上门探望,大多数还带着未出阁的小姑娘,有时候他还在府里时,人家就上门了,还带来他跟前请安,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尤其是这两年,他府里后院的女人们,大多已经不年轻了,自然也有了别的想法。
福晋身边新来了两个貌美的丫鬟,他过去用膳的时候,福晋总把人叫来跟前伺候。
侧福晋李氏前几日叫了娘家侄女来府里小住,他昨日过去探望两个儿子,那小姑娘冒冒失失的,差点撞到了他身上,幸亏他提前停下了脚步,又有苏培盛挡在前头,才没有被冲撞到。
除此之外,宋氏、耿氏也都各有算计。
钮祜禄氏和年氏,倒是稍稍老实一些。
可即便如此,钮祜禄氏的妹妹去年年底也曾来过府上,说是来探望小阿哥的。
只有年氏,倒是从来没有娘家妹妹来他们雍亲王府。
年家如今,也只有这个嫡幼女待字闺中了。
人家忙着做生意赚银子、招赘女婿,自然没空来他们雍亲王府。
胤禛脑海里回想起今日在万书楼雅间门口遇到的年轻女子来。
那便是年家的嫡幼女。
叫什么名字,他并不知道。
只不过,当初年家女入府之前,福晋曾和他说起此事。
福晋看中的,其实是年家的嫡幼女,他们夫妻当时分析了一番,觉得这个嫡出的女儿对王府来说,还算有些用处,只可惜,她身患心疾,命不久矣。
正因为如此,小姑娘进宫选秀时,落选了。
时隔两年,从前患有心疾,危在旦夕的小姑娘,如今瞧着却红光满面,跟没事人似的。
短短两年时间,她就挣下了这么一大份家业,而且……不管是那镜花缘里卖的玻璃镜子,还是皂香坊里的香皂、肥皂,都是独一份的生意,旁人根本学不来,自然赚了许多银子。
从前病病歪歪的小姑娘,选秀过后,不仅养好了身子,还有如今这样的成就,简直如有神助。
胤禛怀疑,那小姑娘根本就是在装病,有本事却一直藏拙,直到这两年才显露出来。
这般说来,年家算不算欺君?
“四哥,你在想什么?竟那般出神。”胤祺忍不住问道。
他喊了四哥好几声,四哥都没反应,既不用膳也不说话,只是脸上带着笑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继续用膳吧,人家姑娘把这顿午膳让给了我们,盛情难却。”胤禛说完之后,继续用膳了。
午膳过后,年惜月打算带着两个丫鬟去镜花缘和皂香坊那边看看,掌柜的连忙过来相送。
“你去忙吧,不必管我们。”年惜月说完之后,便要走人了。
“格格,今日听水轩那边的客人,多给了一倍的饭菜钱,这是不合规矩的,小人本不想要,可那位客人身边的公公着实有些凶,负责收银子的账房不敢得罪,只好收下了。”
年惜月听了掌柜的话后有些惊讶:“公公?”
“不错!”掌柜的连忙点头:“我听他说话还有那份做派,绝对是个公公,那两位贵客,肯定是皇亲国戚,幸亏格格您今日将听水轩让了出去,要不然……咱们怕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在京城,身边有公公伺候的人,要么是王爷,要么是皇子。
总之,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就在此时,方才在听水轩伺候的小二过来了。
“格格、掌柜的,小人听那两位贵客身边的人,一会儿叫王爷,一会儿又叫四爷、五爷,那这二位恐怕是……”小二有些不敢往下说了。
他虽只是在外头站着伺候的,人家根本不让他进去帮忙斟酒、斟茶,但他还是听到了里头客人们说话的声音。
“我知道了,只要没得罪他们就好。”年惜月倒是无比镇定。
这里毕竟是京城,百味轩又是做私房菜的高档酒楼,遇到这些皇亲国戚光顾,也是常有的事。
没想到,和自己在万书楼雅间门口打了个照面的,就是雍亲王。
那今日随他一块出门的,应该就是五爷恒亲王了。
说起来,雍正上位之后,他那些兄弟们,真正得到善终的,可没几个。
而这恒亲王,不仅是宜妃的儿子,还是老九胤禟的哥哥。
雍正对宜妃和胤禟,那可是十分厌恶的,偏偏善待了老五胤祺。
可见他们兄弟二人,关系一直不错。
年惜月并未将见到胤禛的事放在心上。
历史上,她的确嫁给了胤禛。
而且就在康熙五十二年,也就是明年。
这么算起来,历史上的年贵妃,应该由于身体太弱的缘故,错过了康熙四十九年的选秀,在康熙五十二年的选秀中入选了,被赐给了雍亲王当侧福晋。
但这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
她在康熙四十九年已经参加了选秀,而且还落选了,明年不必再选。
她不再是历史上那个身娇体弱的年惜月了。
而她的三姐姐,早在两年前就入了雍亲王府。
历史的轨迹早已发生了变化。
雍亲王不可能纳了一个年家女儿做侍妾,再娶一个年家女儿做侧福晋。
她如今婚嫁自由,可不受皇家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