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帷幔被一双大手放了下来,慢慢晃动起来。
目睹了一切的莫衍心如刀割,他没有想到,“柳飞”竟然愿意为他做到这一步。
他心中既愧疚又心疼,恨不得冲进去与君天瑶决一雌雄,可他到底理智尚存,知道白泽宫里定然高手如云,贸然行动必定难以脱身,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咬牙离开。
等莫衍的身影消失在白泽宫后,床上的帷幔被掀了开来。
床上两人衣冠整齐。
只是,假扮君天瑶的若鹰,脸上却泛着薄红,神情局促不安。
君天瑶下了床,喝了口茶,冷声道:“出去自己解决。”
若鹰难堪至极。
说好了只是演戏,可他到底忍不住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声若蚊蝇地应了“是”,随后,低着头急匆匆离开了。
君天瑶看着他的样子,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他一心栽培若鹰做下一任谷主,可若鹰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
也许,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坐到案前,处理起谷内积压的事务。
莫衍在腾蛇宫焦急地等待着“柳飞”回宫,可直到两天后的清晨,“柳飞”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宫中。
他连忙上前,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柳飞!”
君天瑶则顺势软倒在莫衍怀里,有气无力道:“扶我上床休息。”
莫衍不由分说,抱起君天瑶放到床上,并帮他盖好被子。
“我想喝水。”
听着那虚弱的语气,莫衍心如刀绞,他当然能猜出,“柳飞”为何会如此虚弱。
连续两天伺候那个人,供那个人消遣,身体哪能吃得消。
他倒了水,喂君天瑶喝下,终于忍不住想把事情摊开来说。
“连续两日不曾见你,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君天瑶自然猜到了他的想法,也打算趁机试探“白子濯”对“柳飞”的感情是否已稳固,毕竟,下一步的计划也该提上日程了。
他沉默片刻,方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跟谷主说过了,他也同意你留在偃月谷,还答应......”
“还答应什么?”莫衍情绪突然有些激动,“答应只要你把他伺候好了,便赏我个宫主当当?”
君天瑶闻言,立时耷拉了脸,眉头紧蹙,道:“你跟踪我?”
莫衍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是!我是跟踪你,因为我担心你,我想保护你。可每一次,你都去了君天瑶的寝宫,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更有甚者,这两天,你为了替我谋得一个位子,让他如此欺负你,你让我如何自处?!”
沉默良久。“我答应你的事,自然要做到,与你无关,是我自愿的。”
“与我无关?”莫衍一把按住君天瑶肩膀,“柳飞,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难道看不出,我喜欢你?”
这话自然是合了君天瑶的心意,也算这些日子的戏没白演。
只见,他又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你......喜欢我?可我试探过两次,得到的答案......”
莫衍一把将他扯进怀里。“我喜欢你,我早就无法自拔了,可我不敢表露出来,我怕你觉得我见异思迁,我怕你讨厌我。柳飞,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君天瑶顺势回抱住他,情情切切地说道:“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可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莫衍拉开两人的距离,神情温柔而又认真。“对不起,我那次不该威胁你,后来也不该骗你。”
君天瑶摇了摇头,柔柔一笑。“我那时也总对你忽冷忽热,恶言相向,其实......其实,我只是想试探你,想看看你心中是否有我一席之地。”
他话音刚落,嘴上便传来柔软的触觉。
莫衍小心翼翼地吻着他,神情温柔若水。
君天瑶没有推开,而是任他吻着。
他可以感受得到,莫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与如雷的心跳。
他想,此人应该没有骗他,是真的动了情。
许是想起了这几日的事情,莫衍的吻逐渐变得霸道,渐渐地,君天瑶有些呼吸不畅,但身体里,却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他也不知为何,这幅身子如此经不起撩拨,从凌墨到白子濯,稍微亲密的接触,就能唤醒他身体里沉睡的欲望,让他欲罢而不能。
迷乱之中,莫衍已将他压倒在床,并开始脱他的衣物。
他这才恢复了理智,制止了莫衍的动作。“别......”
可他拒绝的话没有说完,莫衍又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铺天盖地的气息,再一次袭来。
这让君天瑶难免有些窝火,可偏偏莫衍力气又极大,他挣脱不得,呼吸更是急促起来。
莫衍察觉到他的异样,这才放开他。
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你不愿意?”莫衍柔柔地问道。
这倒把君天瑶问住了。
若真是两情相悦,气氛都到这里了,上床那是必然的。
可偏偏他是骗人的。
莫衍见他犹豫不决,轻叹一声,将他的衣物整理好。“是我的错,不该不问你的意见,这跟君天瑶的行为有何区别?”
虽然被人当成了反面教材,可君天瑶也不在意,反正,他也没想过真跟此人长相厮守,只不过把此人当成一颗取缔长老会的棋子而已。
他早就看长老会不顺眼了。
当初,他刚醒来时,长老会中有不少人都反对他再次做谷主,最后,他以一抵十,又得黄展扬暗中相助,才堪堪取胜,重新坐上了谷主的位置。
可他手下到底只有花骨儿一人可用,处处被长老会掣肘,所以,他才伺机物色可为自己所用之人。
若鹰自然也是他物色的一枚棋子,可惜,这枚棋子最后走岔了。
恰巧此时,他又遇到了武功不在他之下的“白子濯”,他自是要想方设法让此人为己所用的。
他本也不想靠欺骗“白子濯”的感情来迫他为己所用,毕竟,他自信有能力让他臣服,可也许是机缘巧合,事情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加上时间紧急,他也就顺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