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真的深夜之后，才敢从基金会大楼出去。
    因为是晚上，再加上已经过了半天，脸上的红肿，总算是没有那么明显了。
    她一路低着头，等回到凌家，却远远看着凌雪儿院子的方向，腿上似有千斤重。
    不想过去，不想走进她的地方，不想……再出现在凌雪儿的面前。
    但是，如果不回去，惹怒了凌雪儿，她……也活不成了……
    栀子站在月光之下，不知道犹豫了多久。
    终于，还是迈步往前走。
    “你真的要回去？她会打你的。”
    忽然，一把清脆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栀子吓了一跳。
    树上竟然藏着一个人！
    她竟然这么大意，一点都没有发现。
    这声音，吓得她慌忙后退了好几步，远离危险。
    凌惜从树上跳了下来，歪着脑袋打量她的脸。
    “哎呀，又红又肿，挨了不少巴掌吧？”
    “你想做什么？”栀子一脸愤怒。
    她挨巴掌，还不是因为这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教唆蓝小小做那种事，惹怒了凌雪儿，她至于会这样？
    “声音还那么沙哑，听起来，受了内伤呢？”
    凌惜的语气有些轻佻，让栀子恨不得立即捏死她。
    凌惜又笑道：“看来凌雪儿真的将你当成沙包了，不高兴，没地方发泄，就拿你来出气。”
    “跟你有什么关系？”
    栀子冷冷看着她，一脸不屑：“想挑拨我和小姐的关系，你还不够功力！”
    “你和凌雪儿那丫的关系都差到这地步了，还需要我来挑拨？”
    凌惜的话语凉飕飕的，不同情，不过，倒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离开她？找不到这么好待遇的工作？这年头，待遇再好，也不能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让人拳打脚踢啊！”
    这脸色，在月光之下，惨白如纸。
    不是被拳打脚踢的还能是什么？
    她看脸色，是不会看错的。
    栀子咬着唇，不理会她，径直往前走。
    凌惜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要不，过来帮我吧，我也可以给你很高的工资。”
    栀子不理会，凌惜继续说：“可能工资比不上她给的，毕竟，人家真的比我有钱，但，来我这里工作，可以很快乐的。”
    栀子还是不理不睬。
    凌惜住了步，声音添了几分认真。
    “你继续这样下去，会被她打死的，因为从现在开始，她每天都会生气，会越来越暴躁。”
    栀子虽然依旧不回头，但是脚步，还是忍不住放缓了下来。
    不是听了凌惜的，要跳槽。
    而是……看着远方的院子大门，她心里害怕，真的怕。
    没有人不怕死。
    她其实也很害怕。
    身后的凌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她很近了。
    “我最喜欢收留无家可归的人，如果你愿意，随时欢迎加入我们。”
    “你别痴心妄想了！”
    栀子咬了咬牙，忍着痛，快步走远。
    凌惜这次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幽幽。
    等栀子走远后，她才迈步，往凌风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