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战的墓,在庄园后院的一座山头上。
庄园很大,虽然不比凌家,但,因为靠山而建,后山就有一片很大很大的面积。
陆迟玄今天的状态依旧不太好,脸色苍白,指关节有种隐忍的感觉。
凌惜知道他痛!
原本想劝他留在酒店休息一天,但,她太了解这个男人。
只要不是痛得扛不住,这痛,都不会影响他出门的脚步。
她只是没想到,他忍着痛也要做的事,是拜祭他的师父。
“今天是凌先生的某些纪念日吗?”他蹲下去的时候,已经疼得额角冒汗。
要不是这日子特别,应该不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要来拜祭。
陆迟玄却摇摇头:“每次来京都,都会先来拜祭师父,但昨天……有事,没来。”
昨天有事。
昨天,就是凌家的赛马日。
“你昨天才来的?”他的行踪,凌惜并不知道。
“嗯。”陆迟玄在凌战的墓碑前坐了下来。
他拜祭师父,和别人不一样,不焚香不烧纸钱,只是带着一瓶酒,坐在凌战的墓碑前,打开。
“师父,我来看你了。”
往地上倒了一些酒水后,他竟然抬头,自己要喝。
凌惜吓了一跳,扑过去将他的酒瓶一把抱住:“你再喝,这次一定会胃出血!”
胃痛成这样还敢喝酒,真的不要命了吗?
“我习惯了,每次来,都要陪师父喝上几口。”
陆迟玄看着她,倒也没有生气。
他今天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在师父的地方。
凌惜在进门那一刻就发现了,进入庄园之后,陆迟玄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寒气,瞬间就淡去了许多。
这一刻的他,是柔和的,这样的柔和,在他身上绝对不多见。
他是有多喜欢他的师父?
“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
凌惜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但,心里焦急。
再来一次胃出血,一定会很严重,他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如果你一定要和你师父喝酒,那……”
她想了想,忽然将他的酒瓶夺了过来:“我替你喝。”
她举起瓶子,直接给自己灌上一口。
陆迟玄并没有阻拦,反倒看着她喝酒的模样,眼底浮起一抹愉悦的气息。
看着墓碑上的字,他忽然淡淡一笑:“师父,我今天不方便喝酒,我老婆替我了,你别介意。”
我老婆!
这三个字,让正在喝第二口的凌惜,猛地呛了一把,立即咳嗽了起来。
“喝慢点。”陆迟玄皱起了眉,给她拍了拍背,“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她哪里是急?分明是被他那句“我老婆”给吓到的。
不是已经要离婚了吗?在他平生最尊敬的师父面前说出这种话,不太好吧?
这算不算在欺骗凌战先生?
陆迟玄却没有理会她的腹诽,依旧看着凌战的墓碑,目光柔和。
“师父,我现在带我老婆来看你了,怎么样?你看着满意吗?”
凌惜脸一红,他口口声声,每一句都是“我老婆”,这三个字,弄得她十分的尴尬。
但是在凌战先生的墓碑前,又不好跟他争论。
否则,会给先生不好的印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