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齐看到了姜绾绾脸颊上一个大大的“淫”字。
    “天呐，那些宫人来是为了在你脸上刺字的？”姜思齐激动地一跺脚，“爹爹还以为你将他们都气走了，赔上了好些黄金珠宝呢！”
    他想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觉得肉疼。
    姜绾绾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算是完了。”姜思齐捶胸顿足，“我还指望你生了孩子之后，坐上正妃的位置呢？这下好了，全没指望了！”
    姜绾绾瞪着他，“怎么就没可能了，只要我生了儿子，我照样能母凭子贵。”
    “呵！”姜思齐冷哧一声，“别说三皇子看你这张脸会不会觉得厌烦，就是他真的喜欢你。你脸上有这么个字在，他若是将你扶到正妃的位置上，便是打了他自己的脸，说他与你婚前行为孟浪放肆，不成规矩；也是打了陛下的脸，明摆着和陛下对着干！”
    “你心里掂量掂量，他会不会为你这么做？”
    “不说他了。便是你的孩子，你确定他想有个脸上有刺字的娘亲吗？让旁人都拿此事指责他，让他抬不起头来。”
    姜思齐的话字字句句都印在了姜绾绾的耳边。
    姜绾绾垂死挣扎，“我可以挡住，我也听说有人能将刺字去掉。”
    “确实可以，但是皇帝下令给你黥面，你若是逃到京城外，改名换姓也就算了。如今你要嫁给三皇子，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谁敢冒着触怒陛下的风险，将你脸上的刺字去了？”
    姜绾绾这时才觉得，真的是没有希望了。
    不，她不能接受带着脸上的刺字，给别人当笑话看。
    “那怎么办呀？”
    “你就老老实实的，把孩子生下来吧。最好能是个男孩，也还得是个有才有德的男孩，等到三皇子承继大统了，你还有希望。”姜思齐负手，“我去族亲看看，有没有样貌好的女子，和你一起嫁过去。”
    “什么？”姜绾绾心慌，“我不要。我不要和别人分享三皇子。”
    姜思齐露出嫌弃的神情，“就你现在这样，又怀着孕，脸又毁了，三皇子能看得下去？我找女子来是将三皇子稳在你的屋子里的！等到他娶了正妃，或是纳了其他侧妃，难道把机会让给其他人？”
    姜绾绾崩溃大哭，“我不要……呜呜呜……我不要……”
    姜绾绾不知道的是，原先她脸还完整时，哭起来尚有一丝脆弱的美感。
    但是现在她一哭……
    只让人觉得她更丑陋！
    原先姜思齐需要用到她时，自是百般维护姜绾绾，对她千般好。
    如今看到姜绾绾这张脸，便知道她没指望了，他可不会哄她，而是任着她闹去。
    姜思齐暗中祈祷姜绾绾生下的这个孩子是个男孩。
    这样的话，他还可以扶持个族亲女子上位。
    日后让这个女子坐上皇后的位置。
    至于姜绾绾，他这般会审时度势的人，自然是说弃就弃了。
    姜绾绾看着脸上的刺字，眼神中流露出挫败。
    她的弟弟尚且嫌弃她脸上的刺字，若是被其他贵女们看到了，只怕是要围着她处刑了，那就真成了笑话了。
    姜绾绾透过镜子，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兰儿，“你说的是真的吗？秦楼的妆面娘子真的能盖上我脸上的东西？”
    兰儿点头，“听说是可以的，但还是要请过来看看才行。”
    “好，那你去请。”
    “听说娘子挺贵的，婢子……婢子没有那么多的钱……”兰儿支支吾吾的，觉得姜绾绾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道外面的行情。
    “去管家那儿支！”姜绾绾向来不为银钱发愁，觉得多花一些银子不算是什么事儿。
    “管家说了，无论是姑娘、还是公子，这个月的钱都支过了，一分也不给了。”
    姜绾绾听罢，立刻提着裙子站起身，就打算去找管家理论，然后她忽地想起了自己脸上的东西，便只好暂时按捺下性子，又坐了下来。
    她打开自己的首饰盒，“要用多少，你自己来拿吧。”
    兰儿觑着姜绾绾的脸色，大着胆子多拿了几支钗子，来试探姜绾绾的底线在哪里。
    她将钗子揣到怀里，心想：反正姜绾绾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多少钱，我得多攒点钱以备未来离开了姜府用。
    她早早便下定决心要离开姜府了。
    依照姜绾绾的性子，不仅敢设计陷害公主和郡主，还敢与男人私通，如今更是喜怒无常，她担心再待下去，姜绾绾迟早有一天会把她害死的。
    兰儿去当了簪子，将一部分钱存在钱庄，用最少的钱请来了个妆面娘子。